“不认识。”严真真勉强回答“可看着又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有些失神。”自己因这史剑飞出现而失了心魂的表现,可真的有些糟糕,恐怕孟子惆难免心中生疑。
正要找个借口转寰,却听孟子惆已怅然笑道:“你自然会觉得眼熟,说起来,他还算是你的表兄呢!”
啊?
严真真觉得自己的一个脑袋已经不够用,恨不能再长两个,帮自己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势。
“表兄?”
“可不是?你母亲与史侯爷的母亲本是堂姐妹,只是这位史小侯爷并非你姨母所出,但自小养在身旁,倒如亲子一般。”
严真真大舒一口气,还好,她与史剑飞并没有血缘关系!
汗!她在想些什么呢?严真真懊恼地甩了甩头,再次告诉自己,他不是龙渊。
“他世居金陵么?”想想还是不死心,仍然要问个明白。既然担着表兄妹的名义,再问什么都不会让人生疑。
“是啊,他幼时生过一场大病,有高僧说他不得离开金陵。”孟子惆似乎对史剑飞很熟,可两人偏又并不相识。
“哦。”严真真再度失望。
既然从未离开金陵,想必不会出现在京城。那他与龙渊,实非一人,倒让自己白高兴了一场。明日便是七姑娘最后给定的期限,兴许能打听出什么来。
严真真坐立不宁,目光总往史剑飞处瞟。越看越觉得五官相似,可气质不类。然而,有时候以手捻桌角的小动作,却又是龙渊无意识的动作。便是两人面貌相似,又哪里可能会连习惯都一样?
“史侯家不会只有一位公子罢?”严真真静坐了半晌,思路才正常了起来。
“自然不止一位。”孟子惆只当她是因为和史剑飞沾着亲,才如此关心,因此很随意地解释“他是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兄弟。”“不会是双生的罢?”严真真脱口而出。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孟子惆失笑“他还有两个兄弟,因为母亲并不显耀,又未曾被史侯夫人,也就是你的姨母抱在身边教养,身份上便差了不止一截。况且年岁小了些,尚在稚龄呢!”“他常出席这类诗会吗?”严真真不死心地追问。
“当然。”孟子惆笑道“说来你也该择日去拜访你的姨母,虽说她与你母亲自幼并不亲近,到底也是自家姐妹。”
严真真暗哼一声,她倒也有几位妹妹,可小小年纪就知道把自己往死里整,这样的姐妹不如不要!
不过,史家倒还真有必要去拜访。她再度看向史剑飞,见他薄唇含笑,与众人应酬得毫不勉强。她记得龙渊可不耐烦去应酬这些文人,总说他们酸气过盛。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可偏偏因隔得稍远,看不清他掌心的模样。也不知是否自己错觉,总觉得他的掌心,仿佛有一淡细细的淡痕。
再眨眼看时,又分明没有。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史家?”想了想,严真真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回头表明了身份,这史小侯爷必然会邀请我们。到时候,再约好了时间,一同登门。你此诗一出,他必然会关注你。”
严真真转头看去,果然又与史剑飞的目光撞上。对于那浅浅的笑容,严真真几乎又要失声把“龙渊”的名字喊出来。
这样的笑,虽然疏离,却带着两分温情,分明就是龙渊嘛!
“好。”她点头应允,却忽然瞪向孟子惆“你早知道有凤凰台诗会,是以才延到今日尚未去史家拜访,是也不是?”
孟子惆轻笑:“傻丫头,你可真够木讷的,这会儿才醒过神来。”严真真对于自己被利用得彻底,甚是不快:“为什么?”
“你母亲当年与家里的关系算不得了,若是冒然登门,也不过是场面上的应酬。”
“哦。”严真真恍然“是以你才在诗会上想让我出尽风头,让这史小侯爷注意到我?”
没有人被利用还能安之若素,严真真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难免会冒出一丝半星的火气。孟子惆却不生气,反倒笑得愉快。
他怀疑自己逗弄严真真,有些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