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记得严真真以前睡得很晚,哪怕拿着本书,也能熬到子夜之前才就寝。
“是。”碧柳很肯定地点头回答。
“王妃病了么?”他有点担心地问。
“没有。”碧柳有点恼了。好好的,怎么咒她家王妃生病了呢
严真真有句座右铭:有什么不能有病,没什么不能没了健康。不光是对自己,就是对她们这些奴才奴婢们,也都很注意养生什么的,时不时地就炖养生粥,让大家一起吃。
所以,尽管听风轩地处偏僻,类似于冷宫,但众人都没有起什么贰心。
“本王去瞧瞧王妃。”孟子惆说着就往里走,却看见严真真正一脸痛苦地抚着额头。
“王妃,怎么了?”碧柳急忙奔上去,抱在孟子惆之前扶住了严真真,不可思议地问,“不会是睡着了摔地上了吧。”
严真真苦笑着点头,有点哀怨地看着孟子惆。都是因为在空间里迷迷糊糊听到了他的声音,才会慌不择路地闪出来。结果,一下子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床头的那张花梨木柜子上。
真是祸水
好不容易安生了些日子,怎么又开始折腾起来?半夜三更的不呆在自己的院子,跑自己这儿来干什么?就算要查岗,也不用抽这时间吧?
“这么大的人,睡觉还不老实”孟子惆又好气又好笑,“往后留人丫头在房里陪夜,你们这里的奴才们对主子都不尽心。光想着替你挣银子,反倒把人给疏忽了。不是说过了么?你家用若是不够,只管找本王要就是了。”
严真真注意到他的自称,不称“我”而称“本王”。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又拉得很开,心里怅然。他病重的时候,和现在不能同日而语了。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人家眼看着就要纳侧妃了,还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更有太妃在后面当着靠山。相比较而言,自己可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家用尽够了的。”严真真淡笑着回答,坐起身把外袍披上,“王爷请宽坐,我替你斟上杯茶来。王爷雅好碧螺春,我这里倒还有一些。”
“嗯。”孟子惆点头,在主位坐下。
严真真有点憋气,还以为已经有了自己的地盘呢,原来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还是孟子惆的。于是,分外想念山坳里的那间木屋,也不知道卢柱子替自己弄好了没。屋后的那块试验田,可是要种上她培育的人参的。
碧柳把斟好的茶递给严真真,再由严真真双手递给孟子惆。
“王爷请用茶。”严真真觉得,自己和孟子惆除了客气话,还真没有什么话好讲。
他们,只是熟悉了的陌生人。
孟子惆呷了一口茶,看着正襟危坐的严真真,也有些恍惚。他们相处的日子并不算短,可隔了被劫走的事件以后,再看严真真,反倒觉得那张脸有些陌生。
五官算不得太出挑,可组合在一起,却觉得很和谐。
因为已经入睡,只在中衣外披了件鹅黄色的袍子。她以前极少穿这样的艳色,总是豆沙色、藕荷色之类,而且是半旧的。这时候,昏黄的灯光下,一身的鹅黄,却衬得她人比花娇。
赤足趿着睡鞋,露出了脚后根,白生生的小脚,引人遐思。
“今儿,本王在这里歇下了。”
他一语未尽,严真真已经被茶水呛得直咳嗽。脸上洇出两抹殷红,更显得俏丽。
“可是明儿就是王爷大喜的日子。”严真真好半天才挣出了一句话,终于明白孟子惆今天是所为何来。原来明天人家要做新郎官,今天晚上是特意来安抚她的。
“嗯,王妃可得把明儿的礼物给备上了。”孟子惆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就事论事,“若没有好的,就差丫头去本王那里拿一件过来。”
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里更灰。原来安慰还是高估了,显然他是为了给新妇面子,才勉为其难地过来看她两眼的。
幸好自己还没爱上他,若不然,恐怕这时候要被气得肝肠寸断了。这男人,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