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轻踩入,很小心很小心。
那人感觉到了威胁,猛然睁眼。果然眸中还是冰川,凛冽的吓人,连詹姆斯都会后退的目光。
可是,这个小小的身体,穿着宽大警卫服的人,径直走了进去。
他说过,小心,姜木城。傻女人,都忘了吗?
七天,他瘦成了这样。
七天,她都不吃饭吗?
幸好,姜木城还知道数日子。这样幽闭的空间内,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努力去想,又努力不去想。纠结而变态的度日如年。
第一天,他想女人想得发疯。担心她一个人会不会不能生活。
第二天,他想要杀人,他想要见到女人。
第三天,他在想他们的过去,在想,女人是怎么进入自己的城堡内的。
之后的之后,他觉得,他要死了。
“阿木。”打量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谷贝走去,牵起他的一只手,蹲在他面前,犹如每一次仰视他一样,知道他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心里安慰,“你饿不饿?”
这句话,其实她想说,你瘦了。
没有回应,由上而下的审视着面前的女人,居高临下的如同每一次。
“阿木,我们回家吧。”
你答应我,会很快回家。
起身,谷贝有些犹豫,不自信地牵着他向外走去。
姜木城,轻而易举地站起身,轻而易举地走出监牢,盯着女人牵着自己的手,终于有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种感觉,疼。
盯着两人沉默走出,詹姆斯捏了把汗,示意一个军士将车开来,示意谷贝牵着姜木城坐进去。
刚刚落座,姜木城倚靠着谷贝的肩膀,仍然会有警惕,却对她格外放心。
女人,怎么这么矮,他斜靠着的姿势很不舒服。
张开双臂将她抱入怀中,如同以往一样自然娴熟,脸颊贴紧她的头顶,终于可以找到舒服的支撑。
“谷贝。”他,开口说话了。
这么久,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吧,第一句话,就是女人的名字。
詹姆斯立刻做出‘嘘’的手势,让司机专心开车,假装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嗯?”谷贝猛地捏住鼻子,她要哭了。
“我饿了。”
傻瓜,果然,七天都没有吃饭,你想死吗?
见不到你,真的想死。
“我回家给你做蛋炒饭。”
将谷贝抱紧了些,用了几乎揉入身体的力道,让她很疼。谷贝明白,姜木城是想感受这一刻的真实,他怕是已经有过幻觉了。
“谷贝。”
“嗯?”
“这些天,我要抱着你睡。”
这样直白,很像,又不像姜木城。
“好,我也想抱着你睡。”
谷贝,心里真的很甜。又痛又疼的甜。这种感觉,她无法形容,却可以表达。轻轻抬头,对准姜木城的脖子,使劲儿咬了一口。
姜木城,有感觉吗?谷贝,真的在这里。
一个好的‘伪装者’可以在一天之内调整过来情绪,对,那个好的‘伪装者’就是姜木城。
“女人,听说你在船舱里被人困住,错过了任务。”嚼着谷贝做的蛋炒饭,姜木城开始数落她的过错。
该死的男人,还不如锁着呢。
谷贝能送他回去吗?
“那个人很奇怪,有着和你一样的绳子,而且,看起来很好。”谷贝埋头吃饭。
淡淡瞥一眼左手的红绳,姜木城继续冷声道:“你的世界,每个人都很好。说说那个绳子,如果有建设性意见,可以省去罚你的摘抄。”
摘抄?谷贝咬着勺子愣怔看他,“又要布置作业?我最近饿的大脑有些缺氧。”
“所以,要仔细回忆你见到的人。”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那个人。目测一米八一,四五十岁,黄皮肤,手指很长,体型均匀。”
“没了?”
害怕地点点头,“没了。”
扔下勺子,起身,整了整白衬衫的领子,斜眼看向一脸煞白的女人,“我要睡觉了。”
呼出一口气,谷贝庆幸,摆了摆手,“去吧,午安。”
脚步没有移动,那样看着谷贝,见她犹如龟速的反射弧仍然没有做出回应,冷声提醒一句,“要抱着睡。”
“哦。”咽下最后一口饭,谷贝低头起身,脸上已经印出绯红,被姜木城环入臂弯下走入他的领地。
抱着睡,谷贝也喜欢。只是,他最近很嗜睡,谷贝睡不着怎么办?
“别乱动。”
“哦。”
睁眼看看刚刚调整一条腿的女人,“再动,我就绑你到身上。”
“哦。”谷贝,睡不着数‘水饺’吧。
“你真香。”
“恩,我知道。”
女人,哪来的自信?
之后的一个星期,谷贝、姜木城开始进入正常轨道。詹姆斯对此次姜木城私自改变任务很是生气,给了他一个星期的禁闭。
并放下话,不许他和谷贝有任何联系。姜木城,你不是敢承认谷贝是你的牵绊吗?詹姆斯就要用她去惩罚你。
果然,害怕一个星期听不到谷贝的消息,姜木城几乎累坏了想尽一切办法传信的顾圣。这场对姜木城的惩罚,最终转移到了顾圣身上,以至于他想要跪求詹姆斯,放姜木城出来吧。
该死。姜木城也深刻的认识到了,已经有人开始捉住他的软肋,利用谷贝制衡自己的野性。他,是伪装者,不可以被牵绊。他,已经对自己生气了。
空荡的禁闭室,桌子上是姜木城留下的反思心得,“她不可以死”,只是五个字,詹姆斯将纸张握成了一团。
卷发心理医生凯西坐在他的对面,“詹姆斯,研究还要继续吗?”
“谷贝这次回来,说了什么?”詹姆斯神色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