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基础运作’。
审讯室内两人对坐。空气急剧骤冷,仿佛一团冰爆层层包裹着姜木城。
詹姆斯再次确认,“卡彭邀请你和谷贝到西利亚,你却不让谷贝一起?”
“是。”声色阴冷。
“这里是‘基础运作’,你是成员就要服从命令,这次谷贝必须去。”
“她,不,能,去。”一字一字地再次提醒詹姆斯。
时间就这样纠葛在谷贝的问题上。詹姆斯几乎要抓狂,起身寻着室内走了一圈儿,重新坐下,“阿木,两个人去会保险一些,万一有一个人......”
见姜木城冷眼看向自己,詹姆斯摇摇头,“我不是说谷贝会出事,我相信有你在,她不会有事的,只是,你们两个一起,可以增加任务成功的几率,你要知道,派一个‘伪装者’到im是多么不容易。”
“我只有一个条件,谷贝留下。”
“阿木。”詹姆斯对他这样的冥顽不灵十分气恼,这个人的执着胜过一切,实在是顽固不化。
“如果谷贝要去,我就告诉卡彭她有问题。”
詹姆斯一怔,如果谷贝被怀疑,这无疑是她‘观察者’之路的结束,姜木城宁愿毁了她,也不要她冒险?可是,他选择这个女人做徒弟时,不该想到她时时刻刻都有生死的危险吗?
另外一间审讯室,金恩熙坐在谷贝面前为她做临行前的心理评估和心理指导。
谷贝认真填过调查卷,回答过熟悉的问题,得到金恩熙满意地点头。然后是为她这次‘伪装’而设计的几个问题。
金恩熙:“你会做饭吗?”
谷贝:“会。”
“会洗衣服吗?”
“会。”
“作为im的女人能不能......”
“不能有智商,他们喜欢女人是文盲。”
金恩熙点点头,“那么,im的女人该会做什么呢?”
“相夫教子。”
金恩熙蹙眉,谷贝解释道:“就是会收拾屋子,会养孩子。”
金恩熙抿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道:“对你的男人呢?”
“他们是天,绝对的服从。”
“对其他男人呢?”
谷贝顿了顿,“绝不忤逆男人们的意思,服从。”
金恩熙放下手中的问卷,补充了一个问题,“什么事情都服从吗?所有的事情?”
“不。”谷贝微微挑眉,“我是阿木的女人,不会什么事情都做。”
起身收拾桌面,金恩熙笑着看向手里杂乱的纸张,并不看谷贝,“他对你的这个回答一定会满意的。”
詹姆斯这里的沟通并不顺利,姜木城已经表现出了极不耐烦的样子,依然坚持自己所说,‘谷贝留下,他自己去’。
“阿木。”詹姆斯准备从他的心理防线突破,“你是‘伪装者’,你忘了么,你不能有牵绊。”
姜木城不为所动,冷冷盯着面前的人,脸上是狩猎时的神色,“现在有了。”
他说的那样理所当然,那样不假思索。他承认了。这是詹姆斯不能预料的。
姜木城起身,“我可以走了吗?”
见詹姆斯没有说话,他转身从审讯室走出。
谷贝,我只要你活着。
半个月后,谷贝已经提前登上赶往西利亚的飞机,坐在最不起眼的末尾,蜷缩着身子假装睡觉。她顶着深棕色的大檐帽,裹着浅白色的头巾,带着黑墨镜,身上披着一条灰色薄毯,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任何一个包着头巾的阿乐伯女人。
这架飞机的乘客并不多,谷贝小心应对。姜木城有鹰一样的眼睛,在人群中也能发现她,更何况是这样圈定好的范围。身旁坐下一个阿乐伯妇女,先是祷告一番后学着谷贝沉默躺下。她看起来有些紧张,应该是不经常坐飞机。
庆幸一旁有人做遮挡时,一只手将谷贝拽起,力气足够大,弄得她手臂有些生疼。
阿乐伯妇女立刻让出位置,害怕的盯着面前裹着头巾,蓄着略腮胡子的男人。
“男人,你怎么?”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怎么称呼姜木城,谷贝只想到了这个词,她指着他没有整理的面颊,“你留了胡子。”
这样的姜木城很好看,很有男人气息,特别是那双深邃凛冽的眸子,更适合在这样一张脸上存在。棱角被浅浅的胡印弄得更加分明,整个人更显得冷峻孤傲。
拽着女人到面前,毫无情绪的脸,有些冻人的眼神,和浅白色的衬衫。
“你想死吗?”沉声问出,不带任何感情,却又充满了感情。
“想,想和男人一起死。”
飞机上不适合讨论这样的问题,更不适合做过分的动作,他们出了‘基础运作’的范围就是逃犯,是恐怖分子,所以,低调是基本。
“下去。”
“不要。”
“我不想说第二遍。”
猛然抱着男人,惹他微微蹙眉,“求你,别赶我下去,我是你的‘观察者’,是不能离开你的。”
时间静默,一旁有些乘客明显不适应这样开放的举动,他们所要去的地方也不允许谷贝时常这样做,可是,这一刻,谷贝必须这样做。
“抱歉,又进入了你的计划,这次是我求你,让我和你一起。”
害怕被姜木城推走,谷贝抱紧了他,“求你了。”
是她的香气,这样熟悉的味道,让他刚刚踏上飞机就知道这个女人来了。现在,离自己这样近,近到,他舍不得推开她。
“请回到您的座位系好安全带,飞机要起飞了。”空姐一旁提醒两人,飞机舱门已经关闭。谷贝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松开姜木城的脖子,想要回到座位,却被他拽着走到另外一处,和他坐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