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她在偌大的、广袤的草原兴许如鱼得水,在鳞次栉比的汉宫却只得晕头转向。且不说她到椒房殿不过两趟,每次去的都是不同的宫殿,即便是每次都去的同一块地方,那殿宇如斯纵深宽广,要找出一把小小的弯刀来,也绝非易事。
再者,徐安又怎会那般大意马虎,就让人随随便便将刀搁置在椒房殿中,莫不是嫌日子过得太太平?
绿衣依着来路往回走了没一会儿就后悔了,她根本就闹不清楚这长长无尽头的路那一端,到底是不是连着椒房殿。
抬头往前看,似乎根本看不到椒房殿那独特的椒红色。左右的殿宇倒都像是长一个模样。
绿衣有点懊恼,想回去找如秋,她说她是椒房殿底下一个打杂的宫婢,总比她熟悉一点。却又担心一回去就叫徐安给逮住了。徐安那瘦弱弱的样子,绿衣倒是不怕,就怕他喊了未央宫的卫尉过来,她肯定只能乖乖被抓回去丢笼子里。
正当她一筹莫展,竟有人送上门来替她领路。
绿衣站在宫墙边上东张西望正想办法,远远就见到一衣饰华贵,姿容艳丽的女子往这里走。她身边只一位郎官跟着……绿衣高兴的眯眼一笑,足尖点地,轻悄悄的就跳了出去,在来人面前稳当落定。
霍成君此时正想着父亲离去时肃穆的神色,还有二姐夫邓广汉行色匆匆的眼神,心中揣测不定。父亲向不赞同她与上官氏独留的女孙走得太近,哪怕那也是他的外孙。然而今天,只是因为姐夫邓广汉的突然出现,父亲不但未让她同母亲一道出宫,还嘱咐她亲往椒房殿向皇后谢恩。成君茫然不解,实不明白父亲与姐夫用意何在。
她思绪紊乱,毫无章法,突然身旁的郎官往前一跳,挡在了她的面前,霍成君心猛然起跳,不禁刹住脚,略显惊骇的望定眼前景况。
“来者何人!”
那郎官身形魁梧,嗓音阔大,气势不小。此时他虎目圆瞪,刀光剑影暗藏其间,换过是寻常宫人,早吓得后退几步,跪下告饶不止了。偏偏绿衣未曾瞥见一二,只将一双眼睛盯在受惊的女子身上,笑得讨好:“好姐姐,你是不是往椒房殿去找那皇后?带上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