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的经济发展了不少,民风更是淳朴了不少,朱宸濠也因此落下了侠王的美名。
当我踏入江西地界之后,才明白那些传说并不是以讹传讹。
江西的风貌,的确比我预想中要好的多。
朱宸濠的王府,若我记得没错,应该在南昌一带,但他带我来的地方,并不是南昌,而是乐安。
乐安这个名字不错,听上去有种知足常乐的感觉。
朱宸濠所说的府邸,在乐安城北,规模不算大,建筑构造也极为简单,但颇为符合我的胃口。
这座府邸,里面的构造和燕子坞极为相像,前院是客房,后院是花园,就连花园的位置,也跟燕子坞几乎全然一致。
燕子坞,或许当真是朱宸濠在扬州的别院。
一路赶来,有些舟马劳顿。
“你在这里歇息一晚再走吧。”
天虽说才刚过晌午,可此处毕竟是人家朱宸濠的地盘,我自然不好意思直接赶他走。
“走,去哪?”朱宸濠问道。
“回家啊,你的府邸啊!”我答道。
“此处就是我的府邸啊!“朱宸濠说地极为理所当然。
好吧,是我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朱宸濠一早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只是故意佯装不知罢了。
既然他乐意待着,那便待着就是,反正着急的是他那些妃子和侍妾,又不是我。
有这么一张美颜天天供我欣赏,我又何须推脱呢?
朱宸濠有他自己专用的房间,我则被安排在了最好的客房。
其实,那并不是最好的客房,最好的客房,在西边,离朱宸濠所住的东边相隔甚远。
朱宸濠或许是留了心思,将我住的屋子安排在了离他最近的偏房。
此种情景,若是被朱宸濠那些妃子给知晓,定然会扒下我的几层皮来。
王爷如同皇上一般,都有单独的居住院落,在那些院落之中,绝迹不能有女人居住,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换而言之,妃嫔们都只能住在自己的院落,她们没事的时候,可以来王爷的院落,然而绝迹不能留宿。
我虽住在朱宸濠的隔壁,但其实那夜并未和他有任何交流。
用过晚膳之后,我和朱宸濠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中,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的身子,是彻底落下了病根,虚弱地不行。
每次吃完饭后,就会犯困,意识就会低迷。那夜,照样不例外。
等到天亮醒来之后,我才知道,朱宸濠那夜在我窗口站了一夜。
朱宸濠想进来对我说什么,但最后,欲言又止了一夜。
告诉我这件事的,是朱宸濠的近身侍卫无夜。
无夜是何人?无夜就是当初收了我两百两银票的那名小侍卫。
无夜只是看着小而已,其实,他比我还要年长几岁。
我问无夜:“你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与我?”
无夜憨憨一笑,答道:“主子还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情,我看他那副模样,想必心中一定是十分紧张。他不着急,我看着都替他着急。你别那么主子相貌堂堂,可他其实并没有追女子的经验。”
无夜这话,是在替朱宸濠洗白呢,还是在替朱宸濠洗白呢?
“凤姑娘,我们主子心里当真是极为喜欢你的。自打我们去年从梅龙镇回去之后,主子想你想的是经常茶不思饭不想。”
无夜许是见到我的神情有所动容,继续替自己的主子说好话。
话说你如此忠心耿耿,连你主子的感情私事你都操心,你主子他老人家知晓吗?
我问无夜:“你们主子人呢?”
“他听到你开门的声音之后,进屋了,想来是去歇息了吧,毕竟一夜未睡。”无夜答道。
“那就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好好歇息吧!”
朱宸濠去年离开梅龙镇之后,是否茶不思饭不想我不得而知,但我中毒之后,他是夙夜难眠,终日守在我的床前。
我对朱宸濠,其实在初见的时候,是带着几分偏见的。
原因何在,原因在于哥哥曾经告诉过我说,此人的城府,海水不可斗量。
哥哥没有说错,朱宸濠的确是个有城府有心机的男人,然而,他再有心机,再腹黑,他也终究只是一个凡人。
自打第一次遇上朱宸濠之后,我便时时处处提防与他。
如今细细想来,他似乎并未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来。
他对我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原本与我毫无任何干系。
但此刻,有关系了,还有关系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