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睁大眼,随即心里就一阵大笑。
这算不算是现世报?
只脸上使劲憋着不敢笑。她神色古怪地给已惊呆了的周嫂递了个眼色。
回过神儿,周嫂连忙上前收拾。
那面书香也跑过来帮二太太擦拭清洗。
夏竹没在家,画梅转身利落地帮赵青找了件丁香色素面妆花对襟小袄伺候着换上。
收拾停当,那面福哥儿也洗完了澡。
重新换了件做工精细质地柔软的鹅黄色棉布夹袍,被周嫂抱到褥子上,福哥儿就蹬着小腿挥着拳头自己玩,不哭也不闹。
逗的老太太二太太和赵青咯咯地笑。
看到福哥儿屁股上有一块红,赵青吓了一跳。
忙把福哥抱在怀里仔细看,拇指盖大小,像烟疤,只是没有那么圆,看上去更像蝴蝶。
“这是怎么烫的?”她声音有些冷。
周嫂一哆嗦。
连忙上前跟着查看,“我来时就有,好像是……”她声音顿住,目光看向老太太。
“这是胎记,生下来就有。”二太太笑呵呵地用一根手指逗弄福哥儿,“我们福哥儿身上有胎记,到哪儿都丢不了,是不是啊?”
福哥儿就啊啊地攥了二太太的手指用力往嘴里噻。
逗的二太太心都化了。
胎记?
赵青又低了头仔细看。
伸手摸摸,红印处的皮肤和别处一样,细腻光滑,的确不是疤痕,只是这一处的皮肤比别处颜色都深,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对,像蝴蝶。
越看,越像只特意绘上去的蝴蝶,只是颜色单一。
这念头闪过,赵青整个人僵住。
她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
沉睡了两天,她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当时很清晰,醒来就都忘了,只模糊记得几个片段。
梦中,她穿了大红的凤冠霞披坐在喜床上。
听到屋里没了声音,她悄悄撩起盖头。
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照人,雕龙凤呈祥的紫檀大床松软舒适,八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细致精美,而紫檀木雕花鸟百年好合的镜台上,一对大红的龙凤喜烛将大红的芙蓉帐映的熠熠生辉。
入眼一片火红。
极尽奢华,是她即便在前世的古装宫廷剧中都没见过的奢华。
她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里面是满溢满溢的幸福,幸福都要冒出来。
听到脚步声,她刷地放下盖头。
看到一双皂青色软底云头靴立在自己面前,她紧张的心都要蹦出来,双手紧紧地缴着手里的喜帕。
蓦然,她眼前一亮,他挑开了她头上的盖头。
她一抬眼,就看到了同样穿了大红喜服俊美的让金碧辉煌的洞房都为之黯然的他。
四目相对,她脸上渐渐爬满红晕,烧的像火炭。
他看着她,不说话。
心跳的厉害,她却不敢继续沉默下去。
“……祖父和姑母都不想我嫁给你!”她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他们说你出身太低,不配我,想让我嫁给二表哥!”
他目光黯了下。
“他们都说二表哥喜欢我,等了我十三年,从我在襁褓中就开始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