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的就是这个!
赵青眉头紧蹙。
正无计间,又有小丫鬟匆匆跑进来,“……马捕头被一群兵吏挡在门口!”
兵吏?
赵青吃了一惊,“……是哪的兵吏,都司卫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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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满堂看着沈怀杰和昌复生,回禀道。“青一色的外翻毛羊皮袄,身上一点标记也没有。奴才也看不出是哪儿的人!”顿了顿,“也许是都司卫所的。”又摇摇头,“司卫所不会有这么多人。”
“多少人?”沈怀杰神色一震。
“三百,五百……好像有上千……”满堂兴奋的脸色涨红。
沈怀杰一瞪眼。
满堂忙又解释道,“奴才进来的时候,那些人还从四面八方往外冒,乌压压的,奴才也数不过来……”喜悦的声音都带了哭腔,“这下沈家有救了。”
“一定是傅大人派的!”
沈怀杰眼前一亮。
他兴奋地看着昌复生,“沈家对傅大人有救命之恩,就说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沈怀杰一阵晕眩,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昌复生却满头大汗。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
真是傅万年的人吗?
还是剿灭青帮的那伙人?
明晃晃地阻止官府抄家,他们是保护沈家呢,还是也眼红沈家的囤粮想趁机分一杯羹?
无论是哪伙人,他们都不愿意看到沈怀瑜的遗腹子死吧?
要是昨夜能擒下沈三奶奶就好了,有沈三奶奶这颗炙手可热的人质在手,无论怎样自己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一群饭桶,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心里跳脚骂娘,昌复生全忘了昨夜就是他因没见到李嵬露面才再三告诫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的。
他抬头问满堂,“为什么要拦住马捕头?都说了些什么?”
满堂挠挠头。
那么远,他怎么能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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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门口,马五正和一个穿了件宝蓝色灰鼠皮袄,目光凛凛的瘦高男子对峙着。
“……你真的要和官府作对?”马五定定地看着瘦高男子。
“沈家犯了什么灭门的大罪,马捕头要抄家?”瘦高男子微微笑道。
“这……”
马五身子一僵,随即说道,“沈家欠债不还,被苦主联名告到衙门,尹大人自然要为民做主,令我来抄家还债!”
“是欠债啊……”瘦高男子喔了一声,忽然又抬起头,“沈家既被告到衙门,尹大人可有开堂审过,沈家人可当堂签字画押……可有抄家还债的判决?”
马五嘴角抽了抽。
当然一样也没有了!
不过,待抄过家后就都有了!
可惜,无论平日如何的跋扈嚣张,面对眼前乌压压远胜己方十倍百倍的官兵,马五实在硬不起来。
他放低了声音,“小弟也是奉命行事,大哥想要什么直管明说,小弟能办到的自当尽力,还求大哥千万别为难小弟。”
瘦高男子低头想了想。
旋即上前一步,贴着马五耳边,低声道,“……不瞒兄弟,我是奉傅大人之命来的。”
傅大人?
马五身子一震。
因粮价之争,沈家不是早和傅万年闹掰了吗?
傅万年和杨家签的供粮契约他都看到了,虽没见到具体内容,不知他们是怎么约定的,可傅万年亲笔签的白纸黑字和大红的官印他是绝不会认错的!
还有朱大人令他家大人抄家还债的亲笔信。
那都是货真价实的证据啊。
否则,给他家大人十个胆也不敢来抄沈家啊。
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马五满腹的疑惑,却不敢当面质问出口,只呆怔怔地看着瘦高男子。
瘦高男子又微微一笑。
他退后一步,声音猛提高了八度。
“大家也知道,沈家的所有囤粮都要供应西征大军,我是奉命来维护秩序,保护囤粮的,大家有债只管追债,有怨只管报怨,要银子还是要物抵债也都是你们和沈家人的事情……只有一条!”他目光一一扫过已经沉寂下来的众人,“不许借故闹事哄抢粮食!”
说着话,只听嘡啷一声。
瘦高男子一把抽出腰刀,众人但觉眼前寒光一闪。
沈府门前一座青石狮子头顿时滚落到地。
好悬被狮子头砸到脚,马五几人一个高跳出半丈远,直惊的面如土色。
瘦高男子脸色骤然一变,凛凛的目光中现出一股恶煞般的狠辣。
“谁他妈的敢动歪心思,想趁火打劫抢粮闹事,别怪老子不客气,当如此狮,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铿锵的声音掷地有声。
诺大个广场顿时雅雀无声。
隐在人群中一身庄稼汉打扮的裘老爷脸色铁青。
有瘦小男子挤到他身边低声道,“奴才刚得到消息,沈家其他几个在外地的粮仓也都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重兵守住了,不准抢粮暴动,人数是我们的好几倍,大家根本攻不进去。”
裘老爷额头的青筋直蹦。
“去查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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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烈亲王也大惊失色。
“四五万人?”他瞪眼看着鲍成瑞,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一个都指挥司,傅万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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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紧张地坐在指挥使司里,听流水般的密蝶一个接一个地冲进来回禀谭西各地突发而起的暴乱情况,傅万年额头的冷汗刷刷地往下淌。
没想到,他们竟真的筹划了要聚众暴乱焚毁粮草。
还好,还好……
幸亏了主人算无遗策,特意从西北给带来了三万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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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门前。
那瘦高男子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侍卫搬过的铺了雪白狐皮的太师椅上,看着气急败坏的马五微微地笑。
“马捕头要办案只管办,想抓谁只管进去抓便是,我不拦着……”
声音不紧不慢的,仿佛是在吩咐下人给端杯茶来一样云淡风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