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灿回宫的路上,遇到了她的堂哥严枫。
严枫神秘兮兮地将荀灿叫到了一边,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妹子,府里出事了,你知道了吧?”
“嗯,刚听说。”荀灿面色平淡。
“你不着急?”严枫对荀灿的表现似乎不太满意。
“着急有用吗?”
“你知道那卢三棍为啥又告严府么?”严枫一副“我知道”的表情,看着荀灿。
荀灿冷笑一声:“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严枫搓了搓肉乎乎的胖手,像是终于等来了表现机会一样。
“我知道。”
荀灿瞟了他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她想起当初仲秋晚宴的时候,严枫警告过她,说他知道严府中元夜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一次是他和卢三棍串通起来做的坏事?
严枫见荀灿不追问,便讪讪地往下说了。
“那卢三棍上回讹钱不成,还被牛府尹打断了一条腿,现在刚养好了伤能下地了,你说他能不报复么?他姐姐确实是在严府死的,好好个人,死得那样惨,搁谁身上谁能善罢甘休啊?”
荀灿对严枫的疑心越来越重,卢婆子死后入殓过程,貌似没看到严枫的身影,难道有谁走漏了风声?也难免,他毕竟是府里的堂少爷,要想知道点儿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可是荀灿此时不得不说违心话,“卢婆子的死八成是鬼神所为,这也怨不着严府啊,他卢三棍为何咬住严府不放呢?”
“切!谁信啊!你见过鬼神杀人的?那卢婆子满身都是血,筋骨寸断。若真是鬼神所为,怎么会流血呢?”
听了严枫的话,荀灿更加确信他已经从府里人的嘴里知道了卢婆子死时的一切细情。
“那你说是谁杀的卢婆子?”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她既然在严府被杀,人家卢三棍要讨个说法那是天经地义。”
电光火石之间,荀灿想通了一些事。
赵蝶的武功不弱,卢婆子跟赵蝶作对。赵蝶对卢婆子枉死一案貌似有些关心过度。难道是赵蝶杀的卢婆子?
荀灿的手心唰唰冒冷汗。如果真的是赵蝶所为,那她未免太狠心了些,对一个偶尔得罪了她的人。她都能如此残忍地报复,若真被她恨上,岂不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荀灿开始搜肠刮肚地回想是否得罪过她,想来想去。她能平安活到今日,看来是没有让她忌恨的地方。
严枫注意到了荀灿的表情很紧张。他只当她是因为严府摊上官司而替她父母着急,并未作他想。
“妹子你也别太担心,御史府家大业大,那卢三棍也不过就是想讹些钱财。只要叔叔肯花钱消灾,他还是很好摆平的。”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的。”荀灿不想再跟严枫废话,道了别便往华阳殿走。
荀灿刚至华阳殿大门。正有一官员往外走,荀灿侧身躲避。待那人远去,方才迈进大门槛。她打算先去见刘仝,有些事不能拖,若被人抢了先,刘仝先入为主认为严府有错就麻烦了。
“回来了?”
还没待荀灿上前请安,刘仝先笑呵呵地打了招呼。荀灿一愣,今天太阳从西边儿出来的?刘仝啥时候主动跟别人打过招呼啊?
“回皇上话,回来了,过来跟皇上销假。”
“府上还好吧?”
荀灿抬头看了看刘仝的脸色,今儿确实反常,竟然还关心她家里好不好。难道刚刚那个官员把严府的事告诉刘仝了?
“谢皇上关心。不瞒皇上,父亲找我回去,就是因为府里出了件事。”荀灿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刘仝开口问她,可是刘仝只是心情好好的样子,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荀灿深吸一口气,道:“皇上,有人诬告御史府。”
“哦?依朕看,无风不起浪。”
荀灿有些傻眼,看来刘仝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些什么了。
刘仝道:“刚刚刑部李大人来回话,说是牛大人呈报的案子涉及御史府,他不敢耽搁,立即派人彻查,查案过程顺利得叫他不敢置信。”
“御史府是冤枉的。”荀灿忍不住辩解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