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儿道:“依婢子看,皇上对秦妗娥的感情并不深,此事十有*是为了试探皇后娘娘对后`宫之事的态度。
傅昭仪瞟了一眼翡儿,“说来听听。“
翡儿也不扭捏,道:“皇后娘娘进宫时日不久,虽贵为六宫之主,但除了当日娘娘将凤印移交给她,她手里还有什么抓手儿?这宫里的哪个人不还是得看娘娘的脸色行事?皇后娘娘一副万事不劳心的架势袖手旁观,谁知她是不是在观望呢?”
“有道理。继续。”
“婢子有句实话,娘娘也别怪罪,其实皇上已经好久不待见娘娘了,却在皇后娘娘入宫前一天又召见娘娘,且经常来咱们漪翠宫,这是故意给皇后娘娘没脸呢。如今又给皇后娘娘找事做,这是有意在平衡后`宫势力。您想啊,皇后娘娘无论怎么审这桩旧案,都是一件得人心的好事,壮大势力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
傅昭仪面色一紧,“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好?”
翡儿一笑,“娘娘得沉住气。要我说,皇上出此一招,就是觉得最近太给咱们漪翠宫脸面了,有意再打压一下,恩威并施。”
“本宫怎么沉住气?皇后娘娘家世好,性子好,宫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她看呢,就没听见一个说她的不字的,娘娘我这么多年得罪了多少人,你心里也应该有数儿。咱拿什么跟人比啊?”傅昭仪未出师,气势先矮了一头。
翡儿微微一扬头,道:“比的就是这么多年的积威!”
漪翠宫这边主仆二人谋划着如何应对皇上给她们跟皇后摆下的战局,而祁兰殿这里,皇后娘娘得了小榛子传来的口谕,微微一笑,叫人赏了跑腿儿钱,该干嘛干嘛。
王芸青从元帅府带来的宫女依香看她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悄声问:“皇后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审这桩旧事?”
王芸青拿着花剪给面前的一盆红菊修剪枝叶,低声回道:“你认为一桩过去了三年的案子,还能审得清么?”
“找当事人来问问呗,当面对质,有什么审不清的?”依香大小就跟着王芸青,二人说话毫无芥蒂。
“傻丫头,你也太天真了。若不是冤案,就没有重审的必要,既然皇上叫本宫重审,其中必定有可疑之处,说不定就藏着什么重大冤屈。审一桩冤案也得有本钱,我初来乍到的,不能树敌啊。”王皇后的表情依然云淡风轻。
依香不解,“皇后娘娘是这六宫之主,谁敢把您怎么样?再说还有太后娘娘给咱撑腰呢,树了敌她也得受着。”依香也知道皇后入宫前六宫之事都是傅昭仪掌管,默认为这一桩冤案是傅昭仪造就的。
王芸青将花盆一推,冲着立在殿门处的从香招手,道:“从香,把这东西收了吧。”又转身对立在身侧不远的沁香道:“去再挑一盆绿色的菊花来。”
待从香和沁香都离开大殿,王芸青正色对依香道:“以后有什么话,躲开她们几个说。不是本宫不信任她们,你们几个,只有你是从小跟着我的,感情自是不比旁人。”
“依香知道了。”
“重审一事,旁人不知其中利害,只道是皇上有意挑起我跟傅昭仪之间的争端以平衡后`宫,但是你得知道,皇上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他还有更深的打算。”王芸青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狠厉,似乎她永远也不会生气一般,总是那样笑意盈盈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依香仍旧一头雾水。
王芸青道:“姑母这些年为了保住后位不旁落,做了多少亏心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若说皇上一点不计较,我是不信的。本宫猜想,秦妗娥的事,八成就是姑母做下的。”
依香似乎明白了,“皇上想让娘娘和太后娘娘不睦?”
“我这也不过是防人之心罢了,未必皇上就是这么想的,你可别胡说出去,这是掉脑袋的大事。”
“婢子谨记。”
“本宫得好好琢磨一下,如何替姑母买个好才行。姑母叫我做了这后位,不过是想保王家世代荣华,就算为了全她心意,本宫也不能做伤着王家人脸面的事情。”
华阳殿里,刘栋依然无心公事,小榛子出去传信未归,他便信步走出大殿,想去御花园走走。
刘栋刚一跨出殿门,一直观望着外面情况的赵蝶便看见了,她大着声音对荀灿道:“妹妹,咱出去晒晒太阳吧,你这样老在屋里糗着,怎么能好病呢?走,姐姐带你去外面放放风儿。”
院子里的刘栋闻声驻足,朝西偏殿观望着,心中窃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