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嫣道:“她八成是要泡冷水澡。”
荀灿点了点头,把她刚刚掉湖里的事前前后后地说了一遍,并说出了她的怀疑。她觉得只要浑身冷透,就可以减轻身体上的疼痛。
赵蝶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你一个姑娘家,知不知道泡在冷水里久了会怎样?”
赵蝶上一世一直想要个孩子,最终死在了这件事上,这一次重活一回,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她知道女孩子若长期受凉,以后想生孩子就困难了。
荀灿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紧。我要等……等到有人来救我的命。”
花如嫣道:“蝶儿,就依了灿儿吧,如果不这样做,我担心……”担心荀灿挺不过今晚,这后半截话被她咽回了肚子。毕竟保命是头等大事。
很快,花如嫣和赵蝶便找来一个大木桶放到了荀灿的卧房,用冰凉的深井水填满了。
桶面冒着白色水汽,桶身外面由下而上结了一层小水珠儿,凝结得越来越多,终于细小的水珠承受不住凝结后的重量,顺着桶壁流了下去,爬出一条七扭八歪的路。
荀灿伸出一根手指试了试水温,“嗖”地缩了回来。
“好凉!”荀灿有点犹豫了,这么凉,若真泡进去,人还会有知觉吗?可是若不进去体会一下透心凉,估计一会儿就要体会万蚁噬心了。
“我……真的要现在进去吗?”荀灿瞪着大眼睛看着俩人,转而嘻嘻一笑,道:“那就请两位姐姐回避一下吧。”
花如嫣和赵蝶互相看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担忧,最终也只得留荀灿一人在屋内。
待屋中只剩荀灿自己,她咬了咬牙,还是把自己泡进了冷水桶。只须臾间,荀灿的嘴唇便呈现出青紫色,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这冰冷的感觉侵入骨髓,体内那股燥动似乎被压了下去。有了坠湖之前的经验,荀灿知道,伴随那燥动而来的,也许就是心痛。
当身体冷到失去知觉,荀灿硬撑着爬出了木桶,擦干身子,蜷缩进了被窝里。
天刚亮,赵蝶端着一碗粥来至荀灿处,见她睡得正香,便把粥搁在案几上,悄悄退了出去。
待荀灿醒来,将粥吊到水井里降温,又泡了个冷水澡,提出冷粥吃了,方才往麻掌事处走去。自打名单确定下来,麻掌事便让在册的所有人每天去她那里点卯,看着大家排演舞乐。赵蝶约上花如嫣早早就去了,以为荀灿会托病不去,便没叫她。
待荀灿进了麻掌事的门,麻掌事笑呵呵地叫裴香给荀灿搬个锦凳,说荀灿病着,直接坐地上不好。
荀灿道了谢,说自己得了怕热的毛病,坐地上舒服,便把锦凳上搭着的一块锦布拿下来,铺到地上,直接坐了下去。
麻掌事又吩咐裴香把琴摆到荀灿面前,方便她弹奏。看着小脸煞白的荀灿,裴香倒是没说什么,热心地按着麻掌事的吩咐办,其他人里,难免就有看不惯的了,什么一个琴婢装什么千金小姐之类的难听话都出来了。
荀灿只作听不见,花如嫣把她的琴搬至荀灿身旁,关切地问道:“妹妹可好些了?”
“没事,早晨又泡了个冷水浴,感觉很好。”
花如嫣拍了拍荀灿的手,触手的冰凉让她很想握住荀灿的手帮她取暖,但是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妹妹一会儿弹琴时,如果累了,一定要去用冷水泡下手。”
花如嫣的意思荀灿当然明白,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挂在惨白的小脸儿上,看得人心里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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