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荀灿很想说出在严府被严枫欺负的事,终是没有说出口。“姐姐,你说景澜还会不会找咱们麻烦了?”
“当然会。”赵蝶道,“不过她一定会由明改暗的。她这样的人,无外乎那么几招,凭她的泼辣直接唬你,若镇不住,她就该缩回去找别人的力量来整你了。”
荀灿想了一下,道:“可是她能借助谁的力量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赵蝶一笑,刚涂了胭脂的脸显得更加妩媚,道:“傻妹妹,这你也信。她若真有靠山,就她那性子,早嚷嚷出来了,还能任由掌事磋磨?”
荀灿有点儿自嘲般地笑了,说道:“我倒是忘了,若说起靠山,咱的靠山可比她硬气多了。”
“你也别掉以轻心,狗急了还跳墙呢。”赵蝶拿起一只小瓷瓶,倒出一粒樱桃大小的珍珠,用修长的手指按住,在脖颈上滚来滚去。
荀灿欣赏着美人装扮,一时之间竟有些呆住。这仅是爱美之心的体现,无关情爱。
赵蝶凤目一挑,斜了荀灿一眼,道:“妹妹,你也该好好打扮打扮才是,现时仗着年轻,不肯保养,过上三五年,可就没法儿瞧了。”
荀灿一听,忙道:“我还是睡午觉去吧,我才不要弄这些瓶瓶罐罐的,烦死。”
待荀灿离开,赵蝶对镜自审了一遍,还算满意,把胭脂水粉装回梳妆匣,换上一套水红色衣裙,便袅袅婷婷地出了院门。赵蝶酷爱水红色衣裙,因她记得,刘栋曾说过此颜色能将她的容颜衬得如仙子般动人。
在赵蝶离开荀灿睡午觉的时候,正屋里可忙坏了。
景澜的脸被打坏,流血不止,夏涓胆子小,根本不敢上前。景澜嚷嚷着要找太医,惊动了在里间装病的花如嫣,当她问明事情经过,便有意拦下此事。
“景姑娘若叫来太医,可怎么解释这伤呢?”
“当然说是赵氏姐妹打的了!那个赵灿,没想到竟然这么狠,掀起窗子就拿杯子砸我,还打得这么准,”景澜越说越委屈,眼泪直打转儿。
花如嫣道:“若景姑娘不想留下疤痕,可千万别叫泪水浸了伤口。”
景澜一听,硬把眼泪憋了回去,哪个姑娘不爱惜自己的容颜呢?
花如嫣又道:“若太医来了,必不肯全力医治。虽我刚来,却也知此处不招人待见。”
对于她话中暗指后(那个)宫主子们忌惮尚舞苑里姑娘们的事,景澜也心知肚明。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这么挺着啊,天这么热,要是坏了伤口可怎么办?”景澜顿时没了主意。
“若你信得过我……”花如嫣话还没讲完,景澜忙道:“信得过!信得过!只求姐姐别叫我脸上留下疤痕就好。”
花如嫣苦了脸:“这个可不容易。我来的时候,卫将军夫人倒是送了我一些药材,都是将军上阵打仗时备下的好药材,只是治得了伤治不了疤啊。”
景澜脸上已经换了第二块帕子,血依然止不住,看着浸透的帕子,越发急了,求道:“好姐姐,先帮了止了这血吧,留不留疤的以后再说。”
这花如嫣的性子就是这样,看对了脾气的,怎么着都行,看不对眼的,就另说了。当初在淮州城门口帮荀灿,只因眼缘,现在能硬下心肠看着景澜流血,非要把后果讲清楚再拿药出来,那也是因为没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