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活一回,怎么可以再走上昔日的老路呢?她是被他害死的呀,她该恨他才对啊,为什么会那么依恋他的胸怀?
那个撞门的小丫头再次出现了,而且毫无悬念地再次撞门,赵蝶慌乱之下逃离了刘仝的房间。
回听兰院的路上,赵蝶把自己骂了几百次,怎么可以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再次沦陷呢?
前思后想之下,赵蝶转身往刘仝的房间走去,想跟他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失态,叫他别往心里去,其目的是想跟他撇清关系。
当她走至窗外时,听见屋内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一女子问:“王爷是喜欢那丫头多一些还是喜欢妾多一些?”
接着刘仝喘着粗气的声音响起:“当然是你,那丫头不过一枚棋子,怎么能跟你比呢?”
那女子的娇笑声刺痛了赵蝶的心,她就这样体会着心碎的感觉一步步挪回听兰院。如果上辈子她能折返回去,也就不至于一直傻到最后了吧?
让赵蝶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经历过生死的心依然会痛?
赵蝶想着心事彻夜未眠,直到天光渐亮,方才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去。
荀灿起身的时候,见赵蝶依然盖着被子没有起床的意思,一边掀被子下地,一边招呼赵蝶道:“姐姐,快起身吧,不是说今天要跟严大人一起上路么?”
待她叠好了被子,赵蝶依然没起,也没应声。荀灿嘀咕一句:“不会真的病了吧?”她昨夜还真梦见赵蝶病了。
荀灿走至赵蝶榻前,推了推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叫道:“蝶儿姐姐,醒醒。”没有回应。她伸手摸了摸赵蝶的额头,烫得她一下子缩回手:“呀!怎么这么烫?”
也算是活了两辈子了,就没伺候过病人,荀灿当时就没了主意,喊道:“姐姐,姐姐,你醒醒。”
摇晃了半天,赵蝶总算是睁开了眼睛,伸手揉着鬓角太阳穴,嘟囔道:“妹妹别吵,我才刚睡着,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见她醒了,荀灿的心放下了一半儿,问道:“姐姐可是哪里不舒服?你的头好热啊!”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赵蝶侧了一下身子,躲开荀灿的手,准备再次入睡。
送饭的小丫头来敲门,荀灿接了食盒,告诉她赵蝶病了,请她帮忙给刘仝传个话,就说今天恐怕是不能随严大人上路了。小丫头答应一声离开了。
荀灿吃了饭,把赵蝶那份放到后屋炉火上煨着,免得她醒来时吃冷餐更不舒服。
大概过来一个多时辰,刘仝引着一名郎中来至听兰院,也不叫人回避,直接进了赵蝶的卧房。那郎中一顿忙活,留下一个方子,嘱咐病人要多休息便离去了。
刘仝差人抓来药材,叫荀灿熬药,他则守在赵蝶的榻边,摆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又是给盖被子又是给擦汗的。
可苦了在后屋熬药的荀灿,她哪里干过这种活儿,可这屋里除了一个躺在榻上生病的,一个坐在榻边探病的,她还能问谁呢?
只一会儿功夫,后屋里便充满了浓烟,熏得荀灿直咳嗽。荀灿正捂着口鼻淌着眼泪抱怨这差事的苦呢,冷不防炉膛里的柴“呼啦”一声猛地燃烧起来,一股火苗顺膛口窜出,直奔荀灿的脸上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