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眼睛一亮,刚跑了个会弹琴的丫头,这就瞌睡了送枕头。“那你跟我来,咱演练演练,若你真弹得好,哄得客人开心,由着你也不是不行。”
原来这里正是春满堂的后院,花如嫣倚仗琴技在这里红了好一阵子,前些天逃走了,好多客人来找人,老鸨只推说花如嫣病了,打着推一天是一天的主意。今天一听荀灿会弹琴,心里便高看了她一眼。
荀灿的琴好歹练了十年,糊弄一个开妓院的老鸨那是绰绰有余。当她一曲奏毕,把个老鸨乐得合不拢嘴,直说道:“姑娘的琴艺还入得耳。这样吧,后花园那栋摘月楼正好空着,今晚你就住过去。你放心,妈妈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吃穿用度一概都给你最好的。”
“且慢!”荀灿打住了老鸨的聒噪,“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老鸨能许给自己最好的吃穿用度,那就证明对自己的琴技十分满意,不趁机为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那才是十足的傻子。
“我只弹琴,不陪客。”荀灿正色提出了第一个条件。
老鸨根本不拿这当个事儿,看多了别人的卿卿我我,就不信你还能出淤泥而不染。爽快地说道:“行!”
荀灿又提第二个条件:“我要挂面纱。”既然以后还有机会出去,她可不想顶着某某楼里红牌琴妓的名头。
老鸨笑道:“行!”她本来就有这个意思,想拿荀灿顶替花如嫣的位置,当然不能让客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新来的。之前春满堂推出两个姑娘去弹琴,都被客人给轰下去了,这次老鸨打算让荀灿来个以琴声先入为主。
“还有别的么?”老鸨的心情看似不错。
荀灿问道:“这里的姑娘有月钱么?
老鸨收起笑容,道:“我这么大个买卖支着,处处都是要花钱的,买哪个姑娘不得是一大笔钱?胭脂水粉、吃穿用戴,样样开销都不小,还发月钱?我直接关门好了!”
荀灿也冷了脸:“不行,我必须要月钱。一个月,呃,怎么也得一贯钱!”
“天呐!”老鸨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还不如直接来当妈妈好了,赚的钱都归你!”
“别跟我哭穷,青楼不赚钱,谁信啊?”荀灿不肯让步,“反正你要想让我乖乖弹琴,给你招揽客人,你就得答应我!我不陪客,难免就没机会拿小费,你不给我月钱,以后我人老珠黄离开你这里,你让我怎么活?”
最近老鸨若不是被那些来听花如嫣弹琴的客人给逼得快要疯掉,她宁愿拿出皮鞭来教训荀灿一顿,直到她乖乖听话。可是眼下她除了哄荀灿快点去弹琴,没有别的办法。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既然给你月钱,那客人有打赏小费的,就得一律归春满堂所有。”老鸨也坚守自己赚钱的原则。
春满堂?荀灿对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印象的,想起了出舞阳县时的情景,知道这里不是她一个没依没靠的姑娘家可以抗衡的,只得先忍一步再说。
荀灿试探着道:“这位妈妈,要不这样吧,若客人打赏得多了,你多少也分我一点儿,好让我更努力地弹琴,那样,客人的打赏才能源源不断啊。若你不给我分红,我心情不好,这琴弹得就不好,客人打赏也就会越来越少,你不白给我发月钱了么?”
老鸨点着荀灿的额头,咬牙说道:“你这丫头精明得有些过分!行!我都答应你。若你做得好,没准以后我还能让你帮衬我打理生意呢,保证叫你数钱数到手软。”
正说着,跑进来一个仆人,冲着老鸨说道:“妈妈,你快去看看吧,前堂刚安上的屏风,又被客人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