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自是极好的,他却有些不喜那眼睛的颜色,物异必有妖!
陆尚的神情有些着急,上前几步扯住宰相的袖子,轻声撒娇:“温哥哥这一路奔波还未歇息,咱去凉亭赏荷罢,那空气新鲜能缓解疲劳!”
陆宰相面露难色地看向三皇子,三皇子点头欣然前往。
良田百顷挖成荷塘,从长安山的瀑布引流而入,绕出一园接天莲叶,拱起的各色莲花清如水。
园子大得厉害,陆尚被三皇子拉去叙旧,陈慎寻了机会走到师弟身边。
对方的眼底丝毫没有和他相逢的喜悦,陈慎有些疑惑,却还是开了口:“师弟,你这些时日可还好?”
对方黑沉沉的目光盯着他,摇了摇头又把目光投向了摇曳的荷:“公子认错人了!”
走得近了,陈慎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当初分别之时两人也才不相伯仲,仔细观察此人的轮廓也更深邃些,不像流树还带点婴儿肥。
大概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他道了歉又回了原来赏景的地方。
三皇子似乎和陆宰相相谈甚欢,回府的路上笑得极为开心,他替陈慎戴好斗篷,掏腰包请了陈慎去客栈听曲。
桥边红药未开,佳人宛转一曲爱别离,诉尽天涯咫尺,年年为谁相思意。
陈慎觉得还有些味道,唱腔他不太懂,歌词咬住的情绪却很恰当,入骨三分。日子太过无趣,次日将军府的侧门等到李小姐,陈慎领她去了当时的客栈听曲。
陈慎早饭吃了些酱菜,坐下的闲暇多喝了茶水,听到一半便离座远去。
客栈的后院极为清幽,小二帮陈慎找到如厕的地方,便转身忙了其他。
路痴的陈慎很自然的迷了路,最后走得急了,竟撞到了人。
也不知对方是如何练得,只是简单的碰撞,便觉得如卵击到石头,自己的骨头裹在衣衫里,碎得稀里哗啦。
“抱歉!”他揉揉发疼的肩膀,躬身道了歉。
一个脑袋低下来,在他衣服上嗅了嗅,陈慎眼见那熟悉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身上什么味道?”
陈慎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疑惑地抬头:“无甚味道。”好像李小姐今日很奇迹地涂了胭脂,他身上也染了些香气,别的味道是没有的。
那人又低头嗅了一阵,神情忽然变得暴躁,陈慎能感觉到他身上层层翻滚的戾气。
陈慎转身要走,却被人抓住了肩膀,双脚几乎不能着地,天旋地转之后被人扛在肩上。
“不是原来的味道,要洗干净!”
这话陈慎听得没头没脑,只以为对方发了神经,他苍白着脸挣扎起来,可是那双铁臂圈得严丝合缝,任他动作却纹丝不动。
他恼怒起来,用尽全力捶打对方的肩膀,打了几下忽然顿住,他再喊上一句非礼,配上现在的造型,简直不能再入戏了。
对方忽然回了头,眼神随他的挣扎越发凶狠,紫色的眸子厉色如雷光,不需声响,便惊得人心头发麻!
陈慎忽然有些不敢动作,讪讪地停了手,只能等待对方平静下来,和他好好谈谈!天子脚下岂容此等无礼放肆!
门被一脚踹开,也不知何时唤小二添的水,内室的木桶上面冒着一层暖暖的白汗。
陈慎想趁自己下来的功夫,伺机逃脱,不想对方根本没有让他脱衣服的打算。
陈慎如同身量轻小的鸡仔般,被人直接扔进木桶,只是摔得角度很好,除了溅起一朵大水花,身子倒没磕到分毫。
他跌坐在一坛热水里,刚想喘口气,一只带着热力的大手把他的脑袋死死压进水里。
危机感让陈慎拼命挣扎,水花被他挥舞了一地,可对方湿透衣衫也丝毫不放松,直到陈慎的力气软下来,才抬手让陈慎露出脑袋。
陈慎这一刻才真正觉得,这个人不会是听话乖巧的师弟,流树是绝对不会对他如此强硬的!
陈慎咬咬牙,他发誓灵力恢复之后,一定把这个王八蛋泡水里三天三夜!
他没有力气再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挑开自己的衣带,大手用力清洗自己身上的所谓味道!
如同清洗土豆般毫不柔软,陈慎实在气愤,梗住脖子不发出一声哼叫,对方似乎察觉到手下皮肤的紧绷,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动作倒是轻柔了不少。
水撩得有些凉了,对方把湿漉漉的下摆系在腰上,面色复杂地看了陈慎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最后一闭眼趴在陈慎身上,耸动的鼻翼四处搜索着味道。
对方的鼻息喷到肩窝里,有些发痒,他忍了又忍,终于痛痛快快地喷嚏出声。
对方黑着脸直起身子,动作迅速得拿起浴巾,包裹住他□□的皮肤。
“衣服在桌子上。”
转身推开门,又仔细关好才离开。
手上的余温似乎尚在,还有那清浅如诗的呼吸,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漉漉的下摆,甜蜜果然最是折磨……
陈慎觉得这人一定是神经病!他慌慌张张地从桌上拿了衣服,竟是他最喜欢的白色,他摇摇头,真是巧合,快手快脚穿上衣服,听到外面没了呼吸,才轻手轻脚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