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方也是眉开眼笑,他开始为自己的猎物收钩:“流觞不如住在我府上,这里鱼龙混杂,我实难安心,若是在我府上,尊师弟的消息也能尽早收到,你看可好?”
陈慎想了想,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他不能调用灵力,有地头蛇罩着自然安稳些。
三皇子轻轻一挥手,几碟反季节水果端了上来,陈慎没什么饥饿感,还是给面子的吃了几个樱桃,动作优雅疏离,又是那个冷艳高贵的修士了,三皇子就在旁边言笑晏晏。
陈慎原以为也就是借住个三五日,没想到这一住便是半月之久,借高如庙堂远如江湖之力,竟无一点流树的消息。
这段日子极近小资,没有酒池肉林,却也夜夜笙歌,午后长忆总邀他打马过十里长街,看尽王城花,长忆才华横溢,总能对一些新鲜事物侃侃一二,两人颇有知己的意思。
虽然面上养的越发滋润,陈慎心里等的却是着急了,算算日子也该回复师命了,想当时玫姑娘可以骗他一杯毒茶,再扯几句戏弄的谎话,也就没什么不可能。
可能流树已经在苍梧了,他不如先归去,等回苍梧解了灵力的禁锢,再来寻不迟,到时纵山高路远,御剑而飞也方便寻找。
他打定主意今晚便告辞,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长忆的内室。
四下遍寻无人,有侍卫跑来解释:“殿下刚收到重要的消息,他去迎了,而且,消息是关于您的。”
陈慎知道每个当权者都有自己的一套情报体系,他没兴趣去窥探,只是这关于他的消息,是什么呢?难道是流树找到了……
三皇子回来的很晚,进了内室似乎把外面的夜色一并带来,总是融融的眼底黯淡无光,脸色说不出的凝重。
陈慎倒是疑惑他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三皇子看到他也没意外,只目光复杂,像是有心事千缕,偏纠结在齿间不知如何吐出。
陈慎倒了茶水给他,任他在堂前走来走去,也不开口询问。
说实话,陈慎心里疑惑地厉害,这段时间相处看长忆谈吐气度,绝对不是轻易便被惊扰的人,现在却如绷紧弦的兔子。
终于三皇子停下来,他的脸色有些紧张的苍白:“流觞,你恐怕要在我这委屈一段时间了,最近修真界有一些传言。”
双手扶在陈慎肩膀,他的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疼惜,他的手最后轻轻落在陈慎额头的胎记上。
陈慎没什么不自在,他们这段时间的确亲昵,但大老爷们的怕啥,在陈慎的示意下,他轻声开口:“谓凡山惊现魔修,据说他们的首领额头带有胎记,”他又看了一眼陈慎的额头,“形状是银蓝四叶。”
陈慎倒很是冷静,他想他必须要尽早回去辟谣了:“你也说是传言了,没什么可怕的。”
长忆艰难开口:“可是苍梧掌门已经发布追缉令,而其他门派则是追杀令!”
陈慎心头一惊,低头看到身上这件师傅赐给的衣服,师傅对自己的疼爱可见一斑,连师傅都发布追缉令了,看来事情大条了!
他抬头,幽幽的目光直直望着长忆:“还有别的详细消息么,我不相信师傅会这么轻易下令。”
看过来的目光像两个探照灯,他忽然就安定了,心里担忧的兽被安抚,想了想收到的那几句话还有没有多余信息:“没有,我已经派他们尽快去查了,你且等几日。这段时间,我是不会让你回苍梧的!”
陈慎也没拒绝,他失神地看着窗外的月色发呆,三皇子也在想如何更快得到情报,室内一时寂静无两。
陈慎这个人是很看得开的,但也不是没心没肺到任人揉捏,任命运玩弄他,那是他找不到命运的屁股踹上一脚,若是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他必要揪出他来,蹬地狱里去。
这几天他该吃吃,该睡睡,而周围的侍卫倒是增加了不少,大概是怕他回去送死,毕竟他已经告诉了长忆,他的灵力出了问题,想想长忆脸上真真切切的担忧,倒是难得的有心人了!
这日终于迎来了最新情报。
前段日子,修真界各派频频出现修士失踪事件,最后找到的残肢都有魔气的残留,有两起事件的目击者一致供词,杀人的魔修额头有银蓝四叶胎记。而修真界符合条件和作案时间的只有外出试炼的陈慎!
陈慎算了算时间,还真是和自己外出的时间不谋而合,只是唯一的证人流树下落不明,他成了板上钉钉的杀人凶手!
看来他只能呆在皇子府了,三皇子交代他日后斗篷覆面,幸好前几日出行尚不算太招摇,呆在王府寻找流树,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法了。
似乎怕陈慎蜗居在王府发闷,长忆倒是经常带他出入官宦家,俨然心腹臂膀的架子。
陈慎其实对官场也没什么厌恶的,大概是修行得把脏的看淡了,最肮脏的政治也不过一滩泥淖,欲淡身轻的自然不担心。
大概帝位之争已经昭然若揭了,有时提议跟着他去宫里,三皇子求贤若渴,也没拒绝一个通读过资治通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