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走到院子里,从另一个口袋里抓出一把豆子,劈手洒进木笼里喂鸟,边洒边头也不回的唤人:“阿拓,阿桑,把车里的人带进屋里去。”
“是,师傅。”
从屋子里钻出来两个毛头小子,看他们轮廓,有些欧美立体的风格,眼窝都很深,眼睛有种深邃的神秘感。
白皮肤的那人冲他们打了声招呼,皮肤稍黑的轻轻打量了一眼,利索的上了马车。
白皮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也钻进了马车。
车夫哥躺在竹床上,昏迷不醒,脸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老头走过去翻翻眼皮,在脉上摸了一通,胡子抖了几抖,招手让人取来纸笔。
这里的纸其实是竹简,老头略作思索,奋笔疾书起来。
陈慎旁边看着,看车夫哥的呼吸好像又重了些,有些着急地问道:“大夫,怎么样?”
大夫凉凉瞥他一眼:“大雪天带病赶路,你给他钱是很多么?”
话里的指责,噎的陈慎说不出话来,等车夫哥清醒,一定要让他证明自己不是周扒皮。
流树给了陈慎一个安抚的眼神,道:“他怎么样?”
“还能怎样?如果这服药下去,还退不了热,就得去山里采药!”
两个学徒收拾好中药,熬出一屋的中药味,伺候着昏迷的车夫哥喝下去。
解决完病人,两人被他们领下去,老头看他们不顺眼,却还是给了住处。
安排的住宿是隔壁的房子,也是十分破旧的模样,倒是收拾得干净。
将就着歇了一夜,睡前流树趴床上拿出书来,却被陈慎给训回去,车夫哥情况那么危险,怎么还有心情消遣。
流树心里更是像猫爪子挠了,收脚时又拧了一把。
鸡鸣时分,病人专用的床前围满了人,车夫哥还是没有醒来,脸上不再泛红晕,惨白的双颊高高肿了起来。
老头脸色有点沉重,他从怀里掏出来山寨产的旱烟,他有个一焦躁就吸两口的习惯。
端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云雾里眼神慢慢变得专注。
陈慎师兄二人是剑修,这就存了一个不懂医理的缺陷,修士的疾病完全可以用丹药治疗,而对于草药这方面的知识,是丹修要修行的功课。
丹药里多少有增加灵气的作用,用到凡人身上,可以打个比方,超载能量的汽车多半会爆体而亡。
修士和人间,从踏入修仙的那一刻,便有了仙凡之别。
不过此刻虽然不懂什么药理,但也知道车夫哥的病情似乎不容乐观。
流树把一柄凡剑慢慢架到老头的脖子上,这是为了行事方便在兵器店买的,他们江湖人的身份也要有些道具。
老头被脖子上的凉意惊醒,他极力扯远脖子,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脖子上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剑,他的声音倒还算镇定:“你想做什么?”
流树冷哼一声:“庸医!治不好他你就赔罪吧!”
其实他才不在意那个凡人的生死,不过是不想让师兄心里有愧疚,而且他好想和师兄一起看书,师兄心情不好就又要推后了。
老头被逼近的剑锋吓到,脸色憋得紫红,像是要断气般粗喘,挣扎间,剑上不小心染到一丝红色。
旁边的两个学徒连忙说道:“师傅的哮喘要犯了,你快放开他!”
流树见他不像作假,把剑放远了些。
两个学徒趁机将老头架了下来,一个劲的拍背顺气。
老头深吸一口气,细弱蚊蝇的说道:“这里就我一个大夫,你杀了我他必死!”
流树眼里凶光更胜,他最讨厌威胁,还是用他不在意的东西威胁!
老头见威胁起了反作用,赶忙说道:“救他需要紫竹甘,这味药最近的镇子里也是没有的,我本来有些存货,今日却也用光了。这山上便有这味药,可是连日大雪封山,我这把老骨头是去不了了。”
陈慎说道:“你说它的形状和位置,我去取便好。”
老头眼神一亮,大声喊道:“能有多少都给我采来啊!”
流树忍不住鄙视他的贪婪,老头老脸一红,解释道:“这药很是难得,我这把老骨头以后也是去采不了的,但效果却极佳,治好这位昏迷的小哥也需要用很多量!”
陈慎点点头,老头交代了紫竹甘的形状和具体位置。
最后还是流树去了山上,因为老头觉得陈慎至少不会拔剑放他脖子上。
老头放下心,捂着流血的脖子一屁股倒在椅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摁爪,晚安,么么哒(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