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惊讶的看着碗里的粥,有些莫名其妙。
流树走到他身前,拿起碗倾倒在桌子上,汤汁过处,顿时便灼出一个漆黑的洞。
陈慎脑门上的冷汗淌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陈哥又不是什么秘密组织的间谍,怎么还会遇到这样惊险的谋杀。
“师兄,莫怕,这粥是谁送来的?”
“应该是店小二。”
“应该?”
“我……当时在和别人说话,没有注意。”
“师兄可有仇家?”
这原身有没有仇家他哪里知道,不过当时几岁的小屁孩能惹出什么恩怨,如果有的话那也只能是:“白幽,此事你也知晓。”
何止流树,恐怕全苍梧都知晓。
咦?陈慎几步跃到门前,在门槛的缝里捏出一条链子。
细金色的链子,看着煞是眼熟。
摸索着看了半晌,流树从陈慎手里抓过链子,首先开了口:“这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说完看了陈慎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陈慎替他把后面的话接出来:“这也应该是白幽的。”
白幽每天脖子上挂着条缀着梅心的链子,吃饭时她一低头,所有人都能看清。
流树有些愤怒,他大声叫嚷起来:“她怎么可以这么歹毒!”
陈慎见他少有的暴躁,也不知怎么安抚,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门外跨进一个人来,眼深轻蔑,责备的意味很明显:“流树师弟,你大声叫唤什么!大家都休息呢!”
说完,白幽伸手打了个哈欠,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流树大步流星,迈到白幽身前,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披着的大衣扯下。
见到里面的装束,眼神一厉,用手指着白幽:“穿的那么整齐,果然是你所为!你为什么那么歹毒!”
白幽伸手夺过大衣,狠狠推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杏眼圆瞪:“什么是我做的,你可别冤枉姑奶奶我,”想了想又骂道,“你才歹毒呢!”
两人说话都很大声,这时候楼道里已经堆满了人。
“师兄的粥里被人下了毒,而我怀疑是你做的!”
房客们萍水相逢,却也知道他们几人的关系,这句话就像个扔到人堆里的重磅炸弹,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白幽气愤的差点要召出剑来,她眼圈通红,大声叫起来:“你不要含血喷人!我是讨厌他,可我也不至于想害死他!”
流树冷笑一声:“画皮画虎难画骨,”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他抬起头来直直盯着白幽的眼睛,将后半句慢慢吐出:“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幽被他气得够呛,她刚才推到他肩膀,却被当做脏东西,还要拍一遍,简直是对她尊严的挑衅!她可是他师姐!
白幽恶狠狠瞪着流树不说话,周围人群的讨论开始对白幽不利,看向白幽的眼神也是带着控诉。
杨执中看情况不妙,叹口气站了出来,对着流树说道:“你有证据么?”
生怕错过流树的答案,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而白幽则像是抓住反驳的机会,立马冲着流树大声叫嚷回去:“对啊,你有证据么?”
流树冷冷看她一眼:“我有!你先看看她的衣服,谁会大晚上穿的那么整齐,不是出去做坏事,就是有怪癖!”
周围的人们互相打量了一下,大部分都是衣衫不整,匆匆披了件外衫,□还穿着亵裤,邋遢着鞋子,剩下几个都打着赤膊。
唯一穿戴整齐的人,就是站在风暴中心的白幽。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杨执中回头大声问她:“说吧,怎么回事?”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孩子,白幽感觉到众人的排斥和疏离,也有些害怕,她向着唯一站在自己这边的杨执中靠了靠。
周围怀疑的眼神下,她的声音降低了好几度:“我去了黎师妹那里。”
她的眼睛开始搜寻黎于姿,手指往看见的方向一指:“黎师妹可以帮我作证!”
众人都自动向后退,黎于姿被人群推了出来。
眼瞧着这场闹剧有了新人登场,看热闹的人更来了精神。
黎于姿好像被吓到一般,愣了一下,才大力的点头:“白……白师姐的确在我这里。嗯,没错。”
话语说的有些吃力勉强。杨执中不由皱起了眉头。
白幽单纯却不是没脑子,黎于姿这番表现并没有帮到自己,反而把自己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
但是人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她也不能怪罪什么。
白幽深吸了口气,脸上扯出个难看的笑:“虽然黎师妹惊慌下说的不清楚,但大家听到了,我当时和她在一起,哪里有机会出去害我的师兄呢。”
众人开始相信白幽的无辜,加上她长得天真可爱,纷纷出声安慰。
这时候,流树捏紧了掌心的东西,向前一步摊开了手,沉着声音道:“大家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