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热闹欢快的新年里。
郑小倩却孤零零地坐在台阶上仰望着天空。
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再听到他的音讯了。
他一定都不记得她了吧?
自嘲地笑了笑,一行苦涩的泪水缓缓滑进嘴里。
又咸……又苦……
就如同她的爱情,她那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还未绽放就已然凋零的爱情。
“倩儿,倩儿!”李氏一进门就慌慌张张地扑到郑小倩身上,连摸带扯地打量她全身上下,见她没事,这才舒了一口气,轻拍胸脯道,“哎哟,吓死娘了,还好你在这儿!”
郑小倩规规矩矩地站好,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娘,怎么了?”
“还不就是那个采/花贼吗!”李氏没好气地扇了扇脸上的热气儿,“真不知道县衙里那帮饭桶都是做什么的,好好儿地抓个人吧,竟然三天两头地给人家逃狱了!也不知道衙门里的人是有意的还是怎么的,哼!”
郑小倩的眼睛却是一亮,她反手拉住李氏,心里眼里皆是激动:“娘,你说,你说谁?谁逃狱了?!”
“还不就是那个杀千刀的下/流货色郝大粗吗!”李氏想到自家姣花软玉似的闺女都曾经被他染指,“呸呸呸,但愿这辈子他都别找上来!”
郑小倩轻声答应了下来,眼中却满是期冀。
希望他会来吧。
可她到底是没能如愿。
郝大粗没有来,却在青陵县四周处处犯案。
今儿是张家的三小姐遭了难,明儿又是德音坊里的小尤物遭了秧。
一时之间,青陵县再一次地鸡飞狗跳草木皆兵。
仿佛注定似的,这必不是一个安稳的新年。
连林福儿也感到事态的严重,也顾不上与故人的深交厚谊,只一心一意地帮助王詹早日抓捕贼人。
这情景,却像是将几个月前的场景重现了一次。
而这次,福儿也依然站到了王詹的这边。
周府却还是终年不变的寂静,像一潭静静的死水,似乎丢进一粒石子,也不会发生任何的波澜。
只是这一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你来了?”周绍桓半仰着头,一脸的淡泊宁静,说话行事的气度却是像极了闲云野鹤的深山隐士。
郝大粗圆嘟嘟的娃娃脸上也是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我来了。”
“为什么还要来呢?夫人可是让你回去的。”周绍桓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极其不合时宜的犀利与阴狠。
“我……”郝大粗唇角颤抖着。
他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周绍桓清淡地笑了,手中的棋子轻轻地敲在棋盘上:“原是因为她啊——可你看她,可曾想过你一丝一毫?”
郝大粗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
可他放不下。
感情一事,又岂是能能轻易放下的?
周绍桓哂之。
周府外,却是满城风雨。
每一个人都不停地咒他,怨他,辱骂他。
唯有郑小倩一人,终日倚靠在门边,痴痴地凝视着远方。
他会来吗?
他会来的吧。
他……还会来吗?
他,不会来了吧。
直到有一日,突然间她像是想通了似的,穿上自己最漂亮的如意云纹大红袍,戴上自己最珍爱的鸽血宝石梅花簪,趁爹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逃离了家门。
她想好了,她要去找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她吟唱着这首《郑风.子衿》,一路踏歌而行,消失于山野。
此时此刻,她心里眼里,满满都被那可恶的贼人侵占,丝毫也顾不上父母双亲的感受,只是一味顺着自己的想法而行。
如此一来,却苦了郑广德和李氏。
这一晚,李氏红肿着双眼,披散着头发,找上了林福儿。
“福儿!福儿!”她绝望地喊道。
林福儿对李氏的深夜前来感到非常意外:“舅母?春杏,快上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