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把董筝直接给吓得张大了嘴。
这这这……这王詹怎么也在这里啊!都这个时辰了,他不是该去衙门了吗?
“看来是真饿了呀……”林福儿眼见董筝张大嘴盯着王詹的水晶梅花包猛瞧,心里不甚滋味。
看来这筝娘子着实被人欺负得太狠了,如今一见大热包子,那一对儿亮晶晶的眼珠子都快掉到馅儿里去了,嘴还张得老大。
“是啊,估计是饿坏了,”知其来意的王詹拼命地憋着笑,眯了眯眼,然后夹了一颗包子放到盘子上,让春杏递给她,“这是大奶奶赏你的。”
“我……”董筝脑子一时短路,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春杏将盘子递到她手上,她也不知不觉地给接住了。
“筝娘子,愣着做什么,既然领了赏,还不快谢恩?”说这话时,春杏俊俏白净的脸盘子上正露出得意而嘲讽的笑容。
“不……我不要这个!”筝娘子手上一松,不论是盘子还是包子都摔得一片狼藉,白瓷渣子,包子馅儿,滚得满地都是,她眼圈儿一红,趴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大奶奶,妾身,妾身求您给我做主啊!”
林福儿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他们好心好意地给她送包子吃,可人家倒把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不仅将之砸了粉碎,还趴在地上哭着喊着求她做主,跟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这给脸不要脸的模样,真是越看越觉得面目可憎了。
得亏她脸上蒙着白纱,不然林福儿真想往上头戳两个窟窿来着!
“做主?你在府里吃不饱吗?”林福儿捋了捋手里的素绢子,漫不经心地问了起来。
“不……不……”董筝使劲儿摇头,她既想把昨夜之事说出口,又顾念着王詹的虎视眈眈,急得她泪汪汪地糊了一脸。
林福儿白了她,嗤笑道:“既然吃得饱,那你让我来做什么主?”说罢还不忘极有气势地扬了扬素绢子。
“不是……是……是大爷!是大爷昨晚强要了妾身的身子!”说完就掩着面呜呜哭了起来,也不敢抬头往王詹那里瞧的。
“哦?”林福儿疑惑地看了看王詹。
只见该事件的男主角正气定神闲地吃着皮儿薄馅儿大的金丝烧卖。
“哎,给我留一个!”林福儿忙将剩下的金丝烧卖划到自己的管辖范围,环着双臂,不容旁人的窥视,虎眉虎眼地宣誓着主权,“烧卖留给我,你赶紧去处理你的好事儿!”
王詹:“……”林福儿才是经历了饥荒来的人吧?!
董筝:“……”就这样完啦?原配夫人们不是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神马的吗?!怎么林福儿倒跟没事儿人似的?
春杏:“……”大爷和大奶奶真是恩爱啊,羡慕。
王詹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然后慢条斯理地瞟了董筝一眼,沉声问道:“筝娘子啊筝娘子,居然还敢诽谤县官,你这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我……我没有诽谤!这是真的!真的呀!”董筝眼见与王詹说没效果,干脆就爬到林福儿裙边,抱着她的腿就开始哭,“大奶奶,您要相信妾身的话啊,昨夜大爷的确是来栖月馆强、强要了妾身的身子啊!”
“放你母亲的屁!昨儿大爷不过是去外头逛了一刻便回来了,后来还是我亲自伺候爷去书房的呢!下作的小娼/妇,竟然还敢胡乱攀污爷们儿!”可巧她昨儿精神得很,怎么也困不着,这才使得她得了这个巧宗儿,这筝娘子真是满嘴喷粪胡说八道呢!
“这怎么可能,那昨晚,我,我……”董筝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她突然觉得今日冒冒失失来到此处还真是个错误。
其实,她从开始算计王詹之时,便走错了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若她愿意老老实实地待在栖月馆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姬人,王詹看在她那张脸的面子,未不会赏给她一个好的归宿。可惜她动了歪心思,便生生将自己堕入万劫不复之路了。
“你,该不会是被人给……”春杏深吸了一口气,向来便直言快语的她这一刻却哽得说不出话来。
董筝忙掩着脖子,尖叫道:“不,没有,没有的事!”
王詹微笑地望着她。
林福儿却有些稀里糊涂的,天性好奇的她也不得不腆下脸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呢,”王詹轻吹着茶水面上的茶叶末子,笑得异常温柔,“筝娘子不知与谁私通,却偏偏要赖到我身上。福儿,我问你,这件事你相信谁?”
“废话呢吧,你是我夫君,我不信你难道还要去相信一个姬人的话?”愚蠢,林福儿喝了口粥,白了他一眼。
就算是受白眼,此刻王詹也觉得无比甜蜜。
两人轻轻巧巧的话儿,却彻底将董筝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从被人强要身子到与人私通,这性质可绝对不一样啊。
“大奶奶,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人……明明就是大爷,明明就是大爷啊!”董筝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整件事和她想的都不样了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