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哗啦啦的雨声。
温瑾言静静的看着林之墨,发现自己素日的口生莲花完全无能为力,如同一个呆子一样,说不出一个字。她默默垂下了头,内心一片荒凉。
就好像在那无边的狂野上,不见来人,不见去处,唯有茫茫的枯草和夕阳。
此情此景,唯有沉默而已。
“走吧。”林之墨的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情绪。
“是!”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朝着她拱拱手,“四小姐,告辞了。”便步入了雨帘中。
一前一后,玉色和墨绿色身影很快融入了这场大雨,消失在了小道的拐角处。
午后风急,温瑾言面上一片冰凉。
从前的林之墨,并不是这样的。他待人有礼,称得上是如玉君子,尽管,只是表面上的。
她可不可以认为,一年前,她的死,到底还是给林之墨带来了一定改变?
一念及此,温瑾言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怎会怀抱着如此天真的想法。一个人在一夕间失去父母,怎么可能还和从前一样。
人真是矛盾而自私的生物。
尽管希望能忘怀这个人,内心深处,却并不希望自己被遗忘。
这算是什么?
温瑾言苦涩的笑了笑,将滑到腮边的眼泪擦干,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望着远方。
雨势渐渐弱下来。
墨荷撑着一把伞,急匆匆跑了过来,“小姐,您还好吧?”
“没事。”温瑾言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来,站起身,迈出了亭子。墨荷跟在她身后,替她撑着伞。
“伞给我。”一向是旁人替自己打伞,这一次,温瑾言想自己撑伞。
虽然不解,墨荷还是将伞递了过去,将另一柄备用的伞撑开,紧紧跟在后面。
主仆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屋子。
一直忧心忡忡守在门口的青柳见二人湿漉漉的走过来,吓了一大跳,忙吩咐小丫鬟:“快去厨房熬几碗姜汤过来!”冒着雨迎了上去,作势要去接过伞,“小姐,台阶滑,你当心些。”
路上并不觉得,待得在屋檐下放下伞,温瑾言才觉身上微冷,想到这句身体一向体弱,也不强撑着,连忙去内室换了身干净衣裳,等到出来的时候,桌上已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姜汤的味道并不好,温瑾言一饮而尽,随手捻起红漆碟子里的蜜渍梅子,含在口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墨荷也去换了身衣裳,见温瑾言湿着头发坐在窗前,紧张得了不得,忙转身拿了条长手巾替她擦头发,嗔道:“怎么也不留意着,小姐若是受了冷,有你好受的。”这话是对着青柳说的。
青柳脸色一红,低下了头。
温瑾言就笑了笑,环顾四周,问道:“白芷呢?“
话音刚落,帘子微晃,白芷袅袅娜娜走了进来,低声细语:“小姐,我方才听说,睿王来我们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