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你替我求求四小姐!”福禄满脸愁容,拿眼偷觑不远处的温瑾言,用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二爷挨了板子,裤子都脱不下来了,老爷也不许人请大夫,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不用他说,也知道温昭明伤得不轻。
“四妹妹!”远处传来了一道温醇的男声。
福禄下意识的就想跑开,被温瑾言低声喝止,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大哥!”温瑾言快步迎了过去,“方才母亲正让人去寻你呢!”
来人正是温昭阳,他正是弱冠之年,眉目俊朗,一派少年儿郎风范,目光扫过福禄,若有所思,“这是二弟身边服侍的吧?”
“是二哥身边的福禄。”温瑾言大大方方的应了,苦恼道:“福禄正问我寻那活血化瘀的药,可巧我手里没有,也不知大哥可有备用的?”
“我那里多得是,你吩咐人去取就是了。”温昭阳微微一愣,似乎觉得眼前的四妹妹和往昔有所不同。可他素来和几位姐妹都不大亲近,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只是笑容更温和了,“福禄怎会问你要这个?”
“二哥在祠堂挨了二十板子。”温瑾言叹了口气,视线落在温昭阳的青布鞋上,心念一动,“我正打算去看看他。”
“我同你一道去。”温昭阳笑意浅了些,转身就随着她往祠堂的方向去,“二弟怎会做下这等事?”语气颇有些犹豫。
“我也不得其解。”温瑾言叹道:“二哥素来不着调,我是知道的。不过他待我们府上的丫鬟们都和和气气的,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况且他从小跟着先生读书,不曾习武,生得又比常人瘦小些,素来体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
语到最后,似乎觉得有些尴尬,偏过了头。
温昭阳若有所思。
温昭明被安置在祠堂外的一座小屋子里,离大太太所在的厢房只有几步路远,格局却是大为不同。
屋子经年无人居住,才进去就一股霉味。
温昭明就趴在长凳上,面如白纸,低声哼哼。
“二哥!”温瑾言忙半蹲在他身侧,“你觉得怎样?”见温昭明张了张嘴,似乎说不出话,忙吩咐墨荷:“去取些参片来。”又宽慰道:“福禄已经去取药了,你且忍一忍。”
温昭明满脸是水,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穿着葱绿色的裤子,后面早已是血迹斑斑,温昭阳看着心有不忍,转过头问一旁服侍的小厮,“可曾叫了大夫?”
那小厮脸色一白,唯唯诺诺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温昭阳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咬了咬牙,作势就要出去。
“大哥!”温瑾言急急叫住了他,她本是蹲着的,起来的急,险些摔倒,好在手撑在地上,只是糊了一手灰,“父亲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谁去求情都是不听的。”说着,悲悯的看了温昭明一眼,“不管二哥是否做过这种事,我们都应该把来龙去脉弄清楚,这样才能在父亲面前说上话,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