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凡站在急诊室外扶着头,一脸的焦急。
哪还有在焰夜时的醉意,她看见顾心情晕过去的那一刻酒什么的全醒了。
顾心情有胃痉挛,她不知道,心情也没说,就这么空腹跟她喝酒……
唐菲凡现在暴躁得想揍人,也是满心的愧疚。
克劳斯美国多久就赶到,他大步走到唐菲凡身边,唐菲凡披着大衣正坐在医院的长凳上。
克劳斯上前看了自家的母上一眼,沉默两秒后大吼:“妈!”
“吼什么吼?”唐菲凡抚着额抬头瞪了他一眼,本来就够担心,够心烦了,这儿子吼得她耳朵一阵嗡嗡叫,脑子一片乱麻。
“你多少岁了?还干真么蠢的事?!”克劳斯没好气的朝她吼道,那语气活像是教训女儿的老爸。见过哪家的姑姑带着侄媳妇飙车喝酒,被交管局录了像不说还喝酒喝到医院来了?
唐菲凡登时抬头,脚也跟着踢在了他腿上,“闭嘴!你以为医院是你家开的?”
克劳斯暗自咒骂了一声,无奈到了极点,唐骁珵要是知道不把他给撕了才怪。
“警局那边怎么样了?”唐菲凡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问。好多年没回A市,谁知道道路法变这么严,“你见过哪国最山道上安监控安测速的?”
克劳斯不可思议的看了唐菲凡一眼,那表情真的是鄙视,随后有点咬牙切齿的说:“你们是在进山道的路口被拍的!还没进山道就超速了六十码,顾心情现在正在情绪敏/感期,还放任她开这么快你想唐骁珵找你索命吗?”
“你懂个头!”唐菲凡站起身来扬起手袋敲在他头上,“你是女人吗?不是就给我闭嘴。”
克劳斯简直无力,对自己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妈束手无策。
唐菲凡其实自责的不行,她只是想带顾心情去发泄一下,放松一下,她也需要放松,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克劳斯看她老是扶着头,多半是酒喝多了,再怎么说还是自己的妈,到一边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酒给她。
唐菲凡从不是轻易悲伤的人,也不是酗酒的人,她喝这么多酒,除了他爸死的那年,这是第一次。
克劳斯看着她半垂的眼睑,很是心疼,他知道她很想唐双。
唐双英文名叫娜奥美。劳伦斯,之所以听起来这么温柔小清醒,就是当年唐双出生的时候,唐菲凡只希望她当一个可爱灵巧的小公主就够了,不希望她沾染上打打杀杀的这些东西。
可到底是事与愿违。
“娜奥美还没有找到吗?”唐菲凡喝了一口水,在自己家人面前,她都是叫他们兄妹的英文名。
“你也知道那幢楼都爆炸了,怎么可能会活得下来?”克劳斯狠了狠心,如是说。
唐菲凡放下水杯慢慢的弯下了腰,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如同佝偻了老人一般抱着膝盖,她在哭。
克劳斯转开了脸,不忍去看她的悲伤。
许久,就在克劳斯觉得唐菲凡脑袋可能都要充血了的时候,唐菲凡抬起了头,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脸上还有泪痕,将那一张飘摇中风华靓丽的脸庞衬得朦胧破碎。
“你告诉我,娜奥美到底是不是在墨西哥爆炸中失踪的?”
“嗯。”克劳斯抿了抿唇,还是回答了她,唐菲凡跌坐在凳子上,捂着脸,手掌下是不断刷过脸庞的温热液体。
克劳斯靠着她的身边做了下来,单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身在他们那个家庭,家庭观念是非常重的,当年他和唐菲凡有过长达十几年的对峙期,相处模式一直很怪,但是唐菲凡是他爸最爱的女人,是他的妈,他还能怎么办?
尼克死的时候他才十岁,唐双才五岁不到。
唐菲凡抓着他的衣服,靠在他肩膀上,他才明白她不过是个母亲,她也是会悲伤的人,虽然在她的观念中悲伤是一个不好的代名词,她不愿去触碰,但是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崩塌。
“克劳斯,她才刚满二十二岁,是最好的年纪,她不可以……不可以……”
“当年我不该放任尼克训练她……”
“还有骁珵……”
她要怎么面对他哥哥?骁珵没有美好的童年,唐正凡死的时候让他多给骁珵家人的关爱,最后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得这么个残忍的结局……
顾心情还这么年轻,她何以承受这一切?
唐菲凡哭得背脊都在颤抖,克劳斯紧紧的抱着她,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恰好医生从急诊室出来,顾心情也紧跟着被推了出来。
一声看了面前这一老一少,心里虽然烦躁大半夜被拉起来值班,但是碍于对方身份,便无法发作,只是语气不太好的说:“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今晚留院观察,明天早上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
说罢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唐菲凡,“夫人,是你带病人喝酒的?”
这一身的酒味,刚才就闻到了。
唐菲凡讪讪的说:“是的。”
一声憋得肚子里满是气,无比的想发作,最后只是很严肃的说:“以后确定病人吃过饭才能喝酒,出院后一个月不能吃冷食,胃再不好生的顾着,长期这样极有可能演变成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