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地靠在软垫上,萧奚奚灌下最后一口茶,旁边的白绮好像个大型的银斑龙猫,将啮齿类动物的门牙功能发挥到了极致——到处碎渣,啃得正欢。
萧奚奚拍了拍她的头,“二十了啊。”
白绮嘴里塞了东西,答得咕哝,“利息。”
萧奚奚摇摇头,望着始终静默着看着两只吃吃吃的萧勤。
“我恐怕又给你惹麻烦了。”
※※※
宏伟的宫墙古朴厚重,汉白玉的拱桥连接着内廷,澄澈清润的琉璃瓦上,栩栩如生的鸱吻怒目抬首四爪腾空。青砖墁地,细密铺造的地面上沥粉贴金的红漆龙柱毗立,庄严凝重间几段曲栏朱槛延伸,又透出秀雅风骨。
御书房的宝顶上四角垂珠,硕大莹润熠熠生光。殿内地铺墨玉,雕以重瓣莲花,朵朵盛开模样,花瓣鲜活精巧,细微处连花蕊都清晰可辨。
书案后,端坐着一道秀挺的身影。白锦常服上绣以五爪盘龙,墨发束着金冠。白皙俊美的脸上常挂煦暖笑意,双眸光华内敛,望之深邃如静海。正是隆盛帝——萧盛,年轻帝王的面前堆着厚厚一摞待批的折子,修长的手指握着笔,神情专注而细致。
光可鉴人的地面上,跪着一个苍老身影,靛蓝色官袍上补饰虎纹。
“参见陛下,老臣匆忙进宫,实有紧急之事奏报。”
御笔轻搁,墨玉笔架清脆一响。隆盛帝抬头,缓缓说道,“戎卿但说无妨,无须多礼。赐座。”
戎广却没有起身,头伏得更低。“回陛下,犬子当街被伤,李院判已经诊治过,恐怕下半生难绵子嗣。”
“哦?凶手可缉拿归案?”萧盛一边回答,面上依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微笑。
“臣已通知皇城司与大理寺,凶犯手段毒辣,臣怕犬子只是个开始,故而连忙进宫禀报。”戎广说得是实情,但是听在萧盛耳朵里却多出了别的意思。
“嗯,朕知道了,必当着令梁庭严查,戎卿放心。”
“陛下,还有一事……”戎广硬着头皮进宫,就做好了冒犯天威的准备。
他刚要开口,有宫侍通传,“陛下,勤王殿下回来了。”
原本端坐的萧盛笑意更深。萧勤此番虽不凶险,却也颇多坎坷。如今平安归来,他终于可以放心了。二人是一母同胞,相互扶持着才从森森骨殖中走到今天,兄弟情义固若金汤。
萧盛起身走到书案前,负手而立。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红衣王爷撩袍要跪,“陛下万福。”萧盛一把托住他。
佯怒着说道,“阿勤,这是做什么,你我何须如此。”
萧勤摇头,“君臣之礼不可废。陛下,臣还给你带回个人。”说着,素来冰封的面上露出藏不住的喜意。
萧盛很多年没见过他如此喜形于色了,也好奇起来。“传——”
殿外走进来一个黑衣少女,身姿玉立。双眸亮若寒星,勾唇轻笑。两颗虎牙微现,
她竟也不施礼,只微微点头,言笑晏晏:“你好啊……皇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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