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高悬,河面上碎撒点点银光。四下寂静里,一道娇小的影子蹲在岸边。
萧奚奚又回到她藏王冬的地方,她总觉得不可能毫无线索,白天的时候仔细地翻过,连个脚印都没有。但是只要是人犯下的案子就没有完美的。
马车奔窜的方向是随机的,而萧勤始终拦在前头……
萧奚奚骤然转身,脱了鞋袜,卷起裤腿走进河里,虽已是入夏,到了晚上河水还是微凉。她弯身在河水里摸索着,手指果然碰到了一样东西,皱起的眉头微松,冬儿呐,小命应该是暂时无忧了。
她勾起一抹笑。五分嘲讽五分凉。
哎呀,师弟,果然是你……
白天她看着那怪异的骑兵,心里就觉得奇怪,当时没有多想。只觉得既然来者不善,那就先放倒再说。
直到王冬失踪,傻子都该明白过来,她和萧勤根本就不是目标。
很简单的调虎离山,呵,也许在那位眼里自己还比不上大猫一只,有她没她都一样。自己无心算有心,居然还真就成全了他。毕竟对上她总还是有些小麻烦。满教的人都知道自己跟狐狸亲厚,这个面子总是得给。
惦着手里的东西,萧奚奚慢慢走回岸边,慢条斯理地穿好鞋袜。
有了线索她就不着急了,广陵师弟你这么调皮,掌教师兄知道吗?
※※※
乡间的破茅屋里,躺着一个人。蝇虫飞舞,浓烈的血腥味里夹杂着恶臭。
若不是胸膛微微起伏昭示着是个活人,真如乱葬岗里随意抛弃的尸首。
身前一个粗矮汉子,正是掌奴。他已经传信给韩奢请示下一步。燕喃的身份虽然金贵,但是在他眼里只有韩奢的命令才是唯一要遵从的真理。
在得到回复之前,只要保住住她不死就好。掌奴手上动作不断,捣着草药。
一口咬在脖颈上都没能要了燕喃的命。若是萧奚奚知道,估计要冷哼一声祸害遗千年。
如今公主大人躺在破土炕上,出气多进气少,已经烧得全身滚烫。意识里不断晃过萧奚奚那戏谑得如看蝼蚁的眼神,锋利的白牙,狂窜的鲜血。
她想张开双眼,但是却如溺水的人一般越挣扎陷得越深。在无边无际的梦魇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扑棱棱一只信鸽飞进来,掌奴取过鸽腿上的信筒。
“金乌有变,治愈后速归。”
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疤痕轻抖,却似乎是个笑的表情。掌奴放飞鸽子,转身走向燕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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