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萧奚奚走得格外慢,如此光明正大打量的机会可不多。
她才不是贪赏什么景色,那玩意又不顶饱,就算卖门票也没她的提成。她关心的是有没什么陈仓暗道之类以便她落跑。此去看似风光,实则凶险。拜哪路神仙也没指望她自己来的靠谱。
尤其旁边还有俩靠谱“导游”,以她现在的身份,将该问不该问的硬是问了个遍。山径边树根儿底下的蚂蚁窝都被她刨开了问品种,紧张得俩小道冷汗直冒。
赫连警依然紧握着某萧的手,抿唇而笑,她打什么主意他懂,自然要成全,还时不时填补一些俩小道没说全的地方,毕竟他也曾在此求学。
等爬到翠竹园的时候,萧奚奚已经大概了解了玉乘满山人畜状况,编内编外的都算。
一脚蹬开“导游”,呲牙白眼狼趾高气昂地摆出再啰嗦一句就铡刀伺候的嘴脸。
俩小道已经没有冷汗可冒了。
郡主殿下,哪儿是我们废话多啊,您是哪儿来的一十万个为什么啊。
难兄难弟哆哆嗦嗦地退下,接待这么一位简直是抽筋扒皮,精神肉体双重折磨。
她再这么问下去,掌教师尊的亵·裤花纹都快招出来了。
※※※
好奇宝宝“啪叽”地瘫在软榻上,虽然这一路走得慢,还是快累死她了。
八千一百个台阶,最陡处比泰山十八盘都险。她拎着短腿儿从正午爬到入夜,途中称职导游有体谅的问她要不要乘轿。山上随伺的仆役都是有功夫底子的。
萧奚奚一颗毛头甩得义愤填膺,
如此仙山!不容亵渎!徒步!爬!死也要爬!以示崇敬!
她其实是铁了心要打探“敌情”,机不可失,硬是咬牙扛下来了。
赫连警几次悄悄渡内力助她。否则她一世英名非得折在平坦安全的山道上。
即便如此,这会儿她依然累得直想厥过去。
但是不行,时间紧任务重。现在的她必须努力掌握尽可能多的信息,哪怕多一条,她的小命就多一分保证。
赫连保姆无奈地拉过一只枕头给萧奚奚垫在脑袋底下。然后,撩袍在桌边坐下。
“喂,把你家人员信息给我详细说说。”她也顾不上不什么王兄、饭票的闲逗哏了。一个不慎玩儿穿帮了,贱人不死她先死。
“原本备了册子,仔细写了。”赫连警一顿,他想说的是他心里不赞成父王的“前赴后继堆炮灰”的做法,又觉得对着萧奚奚多说多错,这丫头鬼精。指不定想到哪儿去。
“但这种东西留着是麻烦,落了把柄,反倒惹人猜疑。”他继续说道。
“嗯,我懂,你快说,我记得住。”萧奚奚现在没功夫跟他打口头官司。
“你出自长公主府,庶女。嫡母是父皇的姐姐端敬长公主。姑姑早年下嫁东胤,夫君是成王萧瑞,驸马十年前已经仙逝了。你是姑姑陪嫁丫头所生之女。自幼体弱多病,养在深闺。将至及笄,父皇和长公主希望你外出历练学习,便要我荐你入这玉乘学院。你代表的是我北齐巾帼,敕封郡主。赏平尧、定壤两郡为封地。”
赫连警没说的是,原来她是没有封地的,一搓炮灰要什么封地。这两郡是他从自己的封地里分出来给她的,他知她是孤儿,便在北齐给她预留一处安身之所吧。
“呀?我还有封地?”某萧大喜。
“嗯。”赫连警喜她所喜,笑着答道。
萧奚奚在软榻上兴奋地滚来滚去。全然不顾这俩地儿离她八百里远,而且还不止。意·淫着满天雪花银,也不考虑有没有命花的问题,她还是觉得自己带buff来的,没那么容易就挂了。
“而且照你的意思,就算我在你北齐也绝少有人认得?”萧奚奚美够了,眼光一亮。
“嗯。”赫连警点头,“怎么了?”
“没怎么,略复杂但是很安全,还跟东胤扯出关系了,接着说。”萧奚奚摆手。
她这李是代了,桃僵还是压根没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