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奚奚灌风灌了个八分饱的时候,韩奢牌载人直升机宣布到达目的地。
“啪唧”,萧乘客被直接扔躺在地上,她瞄了瞄四周,嗯,妥妥的埋尸地,一片寂静,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这片林子枝桠繁盛,早春刚发的叶子稀稀落落挂在枝头,漆黑的夜里虚影重重。韩奢蹲下身直接唰啦一下撕开萧奚奚的襟口,露出的颈子纤细,锁骨上方颈动脉的跳动清晰可见。
肥虫子顺着韩奢的胳膊爬上了萧奚奚的胸口。萧奚奚索性两眼一闭,皮上麻痒了一下,应该是肥虫子深情地吻了她一口。不多时,麻痒遍布全身。
“靠,该晕的时候又不晕了。”萧奚奚心里暗骂,那麻痒自表层渗入肌理,内腹,渐渐转化成齿啮般的疼痛。萧奚奚感觉自己里里外外好像被一万张嘴在啃。
“呃嗯...”开始她还忍得了,只在嗓子里咕哝着闷哼。她被韩奢点了穴,动又动不了。渐渐那痒没有消褪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萧奚奚张嘴欲喊,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猛一蜷身,双拳紧握环抱胸间,尖利的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溢出。她凄厉的惨呼了足有半刻钟。那疼痛才沸腾至巅峰后,伴随着骨头拔节的咯咯声,渐渐如潮水般散去。萧奚奚像一条脱了水的鱼,躺在地上狂喘。
半晌,她收束好衣领,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滚散了的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脸上,她随意地抹抹脸,却把掌心的血和汗掺着糊了一脸,形如厉鬼。
不远处,韩奢席地而坐,五心朝天正在练功。萧奚奚蹑手蹑脚地蹭过去,蹲在韩奢面前嘿嘿狞笑,她捡起一根地上的断树杈,打量着韩奢的脸,预备来个有仇现世报。戳哪儿好呢?眼睛吧,萧奚奚知道自己肯定伤不了他,吓吓就算也赚了。握着树杈刚擦到韩奢脸颊,忽然发觉手中一空。低头一看,手中树杈萎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木灰随落一地。萧奚奚一惊,就地一蹬,矫健地窜离韩奢几丈外。那边韩奢恰好正张开勾魂摄魄的狭长凤眼,扭头看向她。
“奴家这功法是秘术。”韩奢摸了摸自己的娇颜又指了指萧奚奚的手,继续道,“不过,草菅性命的可不是奴家,而是你。”
“啥?”萧奚奚一愣,她知道自己中的毒不是凡品,可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解毒副作用?人家是点石成金,自己是摸啥啥化灰?
“胎骨尸心对奴家的功法甚有裨益,这天下也就是奴家有这个本事解你的毒。幽冥香与胎骨尸心本属一系,你嗅了奴家的香,勾动了体内的毒。而铁杉木是镇毒良物,那药丸是为了助你凝毒排出,雪球儿咬你那口是将奴家的真元渡入你体中,以修补你多年被毒侵伤的内脏。但你自幼以身养毒,虽是去了这胎骨尸心,却留得一身药血,可解百毒。你现今全无内力,无法控制药性。你的血触及活物,便是补过了头,胜似寻常之毒物。”韩奢慢悠悠地笑着详细解释。
“啊,原来如此,萧厚在此拜谢韩大人救命之恩。他日必当结草衔环相报。”萧奚奚赶忙道谢,心头却觉得不对劲。这些事在棺材铺里都能做,为什么他偏拉自己到这鬼地方。
果然,韩奢呵呵一笑,道,“何必等那劳什子他日,便是今天吧,你不是说过割肉奉心无所不从的嘛~”他曳步生姿,仪态万千地逼近僵在原地的萧奚奚。手握成爪,直探萧奚奚心口。
就在萧奚奚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声嗤笑传来,
“美人儿,如此春宵良辰,你这般夜会旁人,可是忘了当日的抵死缠绵了?”男声清冽如山涧溪泉。夹着嗖嗖破空声而至。
韩奢骤然收手,身形暴退。
下一瞬,萧奚奚被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兰麝香气沁然入肺。萧奚奚心下大定,又逃过一劫。
韩奢避出安全距离,双手交握于广袖内,咯咯娇笑道,“唉哟,奴家当是谁呢,原来是野狼头子。怎么着,醋了?”
“唔,自是醋了,艳鬼香恩怎是寻常人受得的,一朝食髓知味,吾等今生不得相忘。”连警也噙着笑回道,一双桃花眼眯得好似碧落仙酿,醺人入醉。
“呵呵,休讨奴家欢心,夜深了,奴家该歇息了,若伤了这容颜,还怎么讨得良人欢心呐?”韩奢一甩袖飘然离去,一团红雾直奔连警面门。
连警抱着萧奚奚,霍然腾身,足尖连点窜上树间。
“你怎么来了?”萧奚奚闷声问道。连着被他救了两次,这回还是自己抛弃了人家之后被人家神兵天降般拖出狐狸口,哪怕脸皮厚如萧奚奚也不禁赧然,垂头丧气地将脑袋往某人怀里又拱了拱。
连警满意地摸了摸怀里毛绒绒的头,就势搂得更紧。萧奚奚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想着自离开他后一串连惊带吓的经历,觉得这人的怀抱真是舒服,倦意排山倒海的袭来。
很久之后,萧奚奚将睡未睡时,自她头上幽幽地传来一句话:
“江湖,还是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