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才笑嘻嘻,一双桃花眼笑得勾人摄鬼,秋波不要钱似的满地乱扔,我那是祸起萧墙的萧,乐夫天命复奚疑的奚。”萧奚奚吞掉最后半块芙蓉糕,又灌了一大口茶,爽得呜呼哀哉,愤愤解释道。
仔细品了品这些话的意思,连警的笑意终于渗进了眼底,看着萧奚奚的目光好像捡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那么祸小命,我们一起去谋财害命吧?”连警一边扔给小二一锭银子结账,一边拎起萧奚奚。
出了仙客居,连警先带萧奚奚去了客栈,交代店家给她收拾干净,便一个人出去了。
这边萧奚奚终于洗了此段人生的第一个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开始拧眉瞪眼唉声叹气。
“眼睛不大,皮肤惨白,鼻梁不高,嘴还不小。”唉。
“身量不足,发如枯草,眉毛不浓,压根没胸。”唉唉。
“左无亲朋,右缺良伴,兜里没钱,祖上无田。”唉唉唉。
“也不知这半路饭票抗造不,按规矩女主是一身走到哪死到哪的王霸之气,萧老头没了,他好歹也救了我一命,要是把他玩儿死了我岂不是又多了条人命官司。就此一走了之又忒不仗义。唉唉唉唉”萧奚奚嘟嘟囔囔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想来想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混着看,至少跟着他,有口不错的饱饭不是?不想了。难得吃饱喝足,睡觉!
连警回来的时候已经戌时末,推开门,一斜月光照恰好在萧奚奚睡得正酣的小脸上。萧某人的睡姿很不优雅,人小破坏力却不小。毕竟只是个孩子,因为饱餐了一顿,气色可见的好了很多,脸颊上并不如同龄孩子般圆润,尖尖的下颌挂着一缕发丝,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头发泛着微黄。许是痒,睡得迷迷糊糊的萧奚奚一抹脸,头发是抚下去了,亵·衣也扯开了领口。纤细的锁骨在月光下映出一道清晰的深影。
连警端详了一会萧某人的睡颜,关上门去了隔壁。
翌日清晨,睡饱的萧奚奚早早便起来。在院子里哼哼哈嘿地做起自己还记得的广播体操和伸展运动。这幅身体萧奚奚已经尽量善待了,但迫于实在是条件有限,不敢做太剧烈的运动。好在年岁尚小,筋还是拉得开的。被亏欠的胃被锤炼得十分争气,并没有因为突然见很多油星而出问题。
“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呼...”萧奚奚做完最后一个跨步伸展,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预备找连饭票去解决一下民生问题。一回头,发现连警趴在二楼的护栏上正看得津津有味。
“笑嘻嘻,你这套动作不错,就是难看了些。”连警望着正仰头看向他的萧奚奚,小小的脸因为运动而泛起红晕,瘦削的背脊挺得绷直,迎着晨光竟也透出几分飒爽英姿。
“你懂什么,这叫实用。”萧奚奚懒得跟一个古人解释太多,蹬蹬蹬跑上二楼,一扯连警衣袖就要拖他下去。
“呃..”却听得连警一声闷哼。萧奚奚这才发现为什么他一直是趴着栏杆。原来并不是摆什么造型。离得近了便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他着一身黑色高襟织锦袍子,罩一件阔袖烟色外衫,一双桃花眼的眯着,嘴角也依然似笑非笑的勾着,但是面色却是发灰。一时也不知究竟是何处受了伤。萧奚奚一顿,放开连警的袖子,转身便自己下楼去了。
“唉..”连警姿势不变,幽幽地一叹。
不多时,萧奚奚风风火火的奔回来,手上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呐,快吃。”
“这什么东西?”
“猪肝红枣汤,要不要来点红糖?”萧奚奚抿嘴笑得意味深长。
连警一怔,猪肝?红糖?
萧奚奚踮脚凑近连警耳畔,叽叽咕咕说了一串话。连警的脸色更白,转青,然后黑了个底儿掉。
“萧!奚!奚!”某饭票咬牙切齿。
萧奚奚面上笑的蔫坏,虎牙闪亮,心里却闷闷的。真是祸起萧墙啊。萧某人真是个灾星呐,灾星。
她霍地一捏连警下巴,将“大补汤”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