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种植毒马兰的人,就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而且二十年前,就已经想要顾三婆的命了。这回绑架不是针对顾家小妹,针对的是顾三婆。林叔你看看,这村子里,谁与顾三婆有血仇的,谁就可能是绑架案的凶手,更有可能是种植毒马兰的幕后操纵者。”
林叔下意识看向顾天朗,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顾天朗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从开始到现在,他第一次表现出疲惫的神色来。
索性这里除了林叔以外,没有其他的村民。
既然不能直接看到顾三婆死在他眼前,顾三婆现在这种状态,他也是心满意足了的,把他家小妹抱离得顾三婆远远的,看向顾三婆眼睛里充斥着厌恶。
好一会而,才缓缓看向苏浅和千烨,最后视线锁定在苏浅身上:“你是怎么发现毒马兰的。”
苏浅挑眉:“忘了告诉你,我不是大夫,只是一般的毒也会解。”
顾天朗得了明确的答案,垂下了眉:“这不是一般的毒,是我娘专门为爹的花柳病调试的解药,而正常人服用,就是这副模样。”
他指了指自己。
苏浅笑了:“我又忘了,我拿手的就是不一般的毒。”
顾天朗这才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苏浅的说法一般,看向千烨:“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千烨也不藏着掖着,把手腕上的墨蛇露出一小截,让墨蛇探出脑袋,与顾天朗和林叔打招呼。
顾天朗看见墨蛇,唇色白了白,低声喃语:“原来如此。”
林叔目瞪口呆看着顾天朗气定神闲的与苏浅和千烨交谈,好像什么事情都么有发生一样,不由得质问他:“就算你与三娘有仇,二十年前就已经得报了吧,何必二十年后再来祸害她。”
顾天朗冷冷笑了:“祸害谈不上,她还活生生的在我和铃儿眼前晃悠,我爹娘却离开了我们兄妹二十多年,怎么算都差了那么点是吧!”把视线从林叔身上移开,“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这老不死的正面目,铃儿虽然从小就怕她,但每日都会关心的问上她一句,平常就因为我家离她家近,村子里狩猎什么的,都由我给她捎去,现在想想这些,林叔,这该是件多作呕的事啊!”
“那你也不应该以全村子里的人的性命为赌注来要她的命啊!”
顾天朗面对林叔的这条质问,倒是显得很淡定:“难不成,我得村子里杀死她?三婆从没有出村子的习惯,我若在村子里杀死她,那也不等于昭告天下,三婆是我杀的,更何况,之前,我还不知道三婆是我们兄妹的仇人!”
“天朗啊,你想开点,你爹娘的死,就算三娘是个诱因,但归根结底,你爹娘还是死在了自己手上!你现在这么做,你爹娘就算看见了,又能感到欣慰?你别忘了,你手头上,已经有好几条人命,而且都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娃娃,就因为毒马兰,而死的!”
顾天朗情绪登时暴涨,激动得额上的青筋凸出,语次混乱:“不,不,那不是我,不是我,林叔,那不是我做的,我没想这么做,我就想着这几天就毁了那批毒马兰,反正那老东西也活不久了,林叔,我没想要孩子们的性命,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那等情况……”
“但村子里四条娃娃的性命,你能否认得了!不是本意,伍儿家的孩子,十天前走的,也是第一个走的,那时候你就应该把毒停了,那才不是本意,所有娃娃都死于非命了,你现在朝我这老头子辩解,不是你的本意,那你的本意是什么?”
想起四条娃娃的性命,林叔顾不得顾天朗情绪的反常,出言相讥,质问声声声沁入心,把顾天朗折磨得越发疯狂。
苏浅见顾天朗不对劲,便留意了他的举动。
顾天朗反驳道:“我娘亲就是这贼婆娘给害死的,若不是她,我和铃儿也不会没了娘亲,也不会就我们两人相依为命,日子更不会过得这么不尽人意!都是她的错,没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胡闹,你爹娘已经死了,三娘因为这件事,十九年来没有露面,再加上一年的颠沛流离,还有你给她下的毒,这足够惩罚她了!”
顾天朗仇视的看着三婆:“我只知道,因为她,我爹没了,我娘也没了,她活在这世上,我的大仇就不得报!”
林叔见局面越来越难以控制,头疼欲裂。
二十年前,顾三娘因为顾天朗他爹,拒绝了顾三娘给他当二夫人的念头,顾三娘便强行就把他灌醉,仍在镇子里的花楼了;自那以后,顾天朗他爹就得上了花柳病,听说后来他娘也得了这种病,最后双双跳河自尽了。
顾天朗就把这笔债算到了顾三娘头上。
顾三娘也是因为此,被村民驱赶的,并不是因为她得了怪病才驱赶的,当时,顾三爹一句求情的话也没为顾三娘将过,不过没多久,就病故了,而经过一年的时间,顾三娘以姑婆的身份,重新定居在他们村子里,近二十年来,竟然谁也没有发现顾三娘的真面目。
而第一个发现蛛丝马迹的人,竟然是顾天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