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一天迟早得来,可这么直接的节奏,她甚至半点该做的心里准备都没做好,苏浅就告诉她,这一天来了——对她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冲击。
好半天不见动静,苏浅抬眸看了眼素娘:“娘,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又不是第一次远行,要问什么?”一瞬间素娘原本情绪又回到面容上,收拾行囊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手头上的活儿。
苏浅三天两头不归家,连住在大杂院里的人都习惯了,她这个做娘的还有什么不习惯。一开始还会惦记着苏浅,会问上几句,可感觉到苏浅的刻意隐瞒,久了她也就没那么多问题,有些事甚至心照不宣了,更相信苏浅能保护好自己。
苏浅的功夫是她教的,有几斤几两她自然清楚,苏浅性子冷,遇事不喜出风头或多管闲事,轻功一流,就算遇上强劲的敌人,从对手眼皮底下逃跑,是没问题的。
她虽然是苏浅的娘亲,但更是苏浅的师父,她知道她有很长的路要走,也从没在她出任务或想做的事情说上一句不可以。
“我会找到大头。”苏浅声线突然变冷。
素娘知道,这不是在针对她。
虽然不是针对她,但是素娘有时候还是感到很奇怪,按说苏浅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性子怎能冷成这般——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天生的,虽然苏浅小时候就是这副怪相。
更不会是遗传,虽然她的性子也冷,但跟苏浅一比,简直大巫见小巫了。
“娘知道,可大头那孩子,也没留个具体的落脚点,只听说他人在耑州,找他不等于大海捞针?”素娘会离开寻大头,她早有预感,眼底却闪过茫然,突然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同娘说?”
苏浅看了她一眼,朱唇轻启:“这趟出行可能会跟千府的一群历练者同行。”
素娘皱眉,无声看了她一眼,她知道苏浅是木凉阁的人。
苏浅进木凉阁之前,就与她知会过。一开始她对苏浅进木凉阁的行为不很理解,却没有反对或阻止,只是要求她今后无论接任何活儿,完事后都得完好无损的回家,而苏浅也从来没让她失望。
想了一会,又道:“以保护府邸郎君、娘子的名义?”说罢,眉头皱的更深。
千府郎君、娘子历练的事,她和千府其他管事一直着手张罗着,却对千老爷请了木凉阁的杀手护航一事一无所知,因为为历练者护航,向来是千府暗中培养的暗卫的工作。
这回千府却放弃暗卫,给木凉阁添了笔大买卖,而不是请镖师这趟走镖;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府邸的那批暗卫不派上用场——难不成有其他需求不成?
苏浅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请杀手护航,木凉阁已有十多年没接过这样的生意,很有趣不是,听说定金也很丰厚。”
素娘眉皱得更深:“你身份能暴露吗?你这张脸千府的人有几个不认识?”自苏浅进了木凉阁,她就很少让苏浅在千府露脸,只是苏浅的这张脸,太能让人印象深刻,“可记得千府六郎君?前些阵子他还提起你;六郎君是历练名单上的重要人员,要被他纠缠上,有你受的。”
“他在我面前,讨不了好。”敢纠缠她的人,还没出世。
“知道你能耐,可是以保护的名义来护送他们,被纠缠还能扭断对方的脖子不成?”
迎上素娘的眼睛,嘴角弯出个完美的弧度:“法子有的是,而且,不一定非整得那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