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所感应,当素娘的手钳上寥叔的脖子,当寥叔因为素娘的手腕稍稍用力而断气,她心底一点不意外。
反而为寥叔的解脱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三天,是最为漫长的三天,素娘焦心地盼着大头能接到寥叔逝世的消息,及时赶回来为寥叔送葬。
可三天时满,依旧没见着大头的人影,素娘就和杨叔一家子安排给寥叔的葬礼,能等大头三天,已是她的极限。
一般情况下,为了已故之人尸首不被百日高温暴晒腐蚀,一旦有断气者,家人便应该立马忍痛张罗下葬,这也是孤州流传至今的习俗,没有几个人不遵守的,所以素娘能等大头三天,是她的极限。
午后,炙热烘烤着大地。
苏浅置身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无表情的专注此行的目的地。
不远处,有个以人群围起的圈子,多数人朝惹事主指指点点,议论长短。
类似事件在这条街道上被视为惯性现象,所以更多人选择的跟苏浅一样,直接绕过堵路的圈子,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
下意识直接绕开人群,可一道熟悉的声音止住了她前行的脚步。
被人群围着的杨四气闷地搓了把手心。不止一次,他觉得除了自己服侍的郎君之外,这命里就跟千姓的人犯冲。
想他从小就胸无大志,打小缠着师父,也没能像师兄师妹有着一鸣惊人爆发力;稍大些的时候,就打算跟邻村的李老匠学一门手艺,再几年娶一房贤惠的媳妇生几个兔崽子,安分守己把日子过好。
偏他娘是个什么事都习惯为他做主的主儿。
前些年千府招小厮,他娘就不由分说的把他拉了去。问也没问他的意见,也没容他有半点抵抗情绪,一意孤行的让他签了十年的活契,末了还要让他念着她的好,奋发向上,争取在孩子能打酱油的年纪混个管事的职位,也不枉她的一番苦心。
他娘一开始很看重三郎君的,就求了大夫人在三郎君身边谋了份差事,并要求他惦记着往三郎君贴身小厮位置上爬。
因为三郎君是大夫人嫡亲的儿子,就算那时候三郎君已经犯了大错,千老爷不再向原来那么宠他,可人家正经的血统在那摆着,跟着他混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吧。
可三郎君并不是个护自己人的主,虽然他也没把才跟了三郎君几天的自己当成三郎君的人,但三郎君也没必要只因为六郎君多看了他一眼,就把他送给了六郎君吧!
这事让他无语一阵子,然后,庆幸到现在。
他会无语是因为他见识浅薄,经验不足。三郎君把他送给六郎君的时候,他也独自琢磨了好几天,还被他娘念叨了好几天,他并没总结出他哪做错了,导致三郎君看他不顺眼进而转手送人。
他庆幸是因为这些年呆在千府,渐渐成熟,学会如何看清人性的本质,更觉得自己不适合呆在三郎君身边,毕竟,勾心斗角的事他这副直心肠的人做不来。
他被六郎君收到身边一事,可把他娘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