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躬身双手接过,微笑道:“娘娘必是想通透了。”
慎媛道:“我也不敢说我就想通透了,只是总这么病着,也不好。既没勇气再寻死,便得好好活着。”
我正欲开言,慎媛伸手止住我道:“我与玉机,也算知己了,不必多言。”说罢拿过金簪,亲手戴在我的头上,又道:“这支金簪,仍由玉机保管。玉机素来机智仁勇,想来必不负我。”
我郑重拜下道:“是。”
慎媛微笑道:“走吧,与我娘儿倆一道去给太后请安。”
我忙起身扶了她的手道:“娘娘的病还没有痊愈,何必急着去济慈宫?便是晚些请安也无妨的。”
慎媛道:“今日熙平长公主一早便进宫了。自打皇上亲征回朝,长公主便再没有来看过我。呵……虽然她不来看我,我心里总还是有些念着她。如今借着济慈宫的地方,好歹也能见上一面,也是故人之情。”
我想了想道:“想来长公主不进宫,是因为皇上回朝后,在朝中肃清骁王党,长公主因为避嫌,故此少来看娘娘。但娘娘仔细想想,玉机便是长公主遣送入宫的。玉机说句僭越的话,有玉机常伴娘娘身边,等同于长公主的情义常在。娘娘实在不必如此多心。”
慎媛恍然道:“是呢。玉机是熙平送入宫的。如此,便更要去济慈宫了。”
我一笑道:“既然娘娘一定要去,那便去吧。请容玉机相陪。”
慎媛笑道:“自是要玉机同去的。”说罢拉起高曜的手道:“曜儿,咱们去给你皇祖母请安。”
高曜朗声道:“皇祖母舞剑真好看,儿臣还想再看!”
今日天气有些阴冷,北风如刀。慎媛面上始终含笑,如同绽放在寒风里的淡淡白梅,又如雪后一道稀薄的阳光。我知道她只是希望自己坚强起来,也不知道她还能支撑多久,然而看到她又能善待自己和高曜,至少今日,我的心甚是安定。
来日之事,来日再忧吧。
注:
4,出自《论语?雍也》,原文为: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女”通“汝”,在此为戏语。援引《牡丹亭》中“酒食先生馔,女为君子儒”一句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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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可算是一部才子文,即作者在其中不放过任何机会表现(卖弄)自己的才气、幽默以至恶趣味。例如每一出的下场诗都是前人集句,如:“越王自指高台笑,刘项原来不读书。”杜丽娘一见老师就拿《论语》开玩笑:“酒是先生馔,女为君子儒。”春香对《诗经》的解读“关着个斑鸠儿”。篇幅最长的是石道姑的自我介绍,恶搞了整个《千字文》,十分经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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