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甚是应景,甚是贴切。”
高曜此时站在我与皇帝之间,听了我和锦素的吟诵,不觉好奇,抬头问道:“什么是少宫?什么是长铗?”
我蹲下身子,微笑道:“七弦琴中,六弦为少宫,代指音律;长铗便是长剑,《楚辞?涉江》中有云,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
不多一会儿,尚太后便止了剑舞。慎媛连忙奉上汗巾,又将氅衣轻轻披在太后的肩上,便默默的退开几步。皇帝携周贵妃走上前去,众人行礼如仪。
太后笑道:“平身。这里冷,进屋说话吧。”
周贵妃率先上前扶住太后,转头微笑道:“母后的剑术越发凌厉了,竟有几招儿臣从未见过,可是新创的么?”
太后拍着周贵妃的手道:“偏你眼尖。”
皇帝赶上,一面双手接过太后的佩剑,一面笑道:“渊的剑术得母后真传,母后有些什么新招式,她自然最清楚。可惜儿臣不擅剑术,在剑道上的见识不及渊之万一。母后莫要怪罪。”
太后转头道:“本宫知道皇帝爱火器不爱剑术。也是,火器比剑术厉害百倍,这剑术,不习也罢。如今也只是强身健体而已,当不得真。”
太后将汗巾交还给慎媛。慎媛向皇帝和周贵妃默默行了一礼。她梳着高椎髻,淡施脂粉,身穿一件牙色长袍,上面零星绣了几朵淡雅的紫藤花,外罩一件白狐皮对襟坎肩,容颜虽是清减,倒比做皇后时清秀可爱得多。面对皇帝时,眼中仍有一丝悲怒,神色却如古井之水,波澜不惊。
皇帝倒也不在意她礼数不周,只道:“听说近日慎媛时常侍奉母后,孝心可嘉。天气寒冷,慎媛也要当心身体。”
慎媛垂眸道:“臣妾不敢当此谬赞。多谢皇上关怀。”说罢退了几步。
皇帝一笑,也不理会,便扶着太后往后院走去。
太后也不更衣,只是添了一件家常所穿的如意云纹织锦长袄,与皇帝相对而坐,斜靠在西厢的长榻上。众人纷纷落座,宜修带着几个小丫头奉茶。太后漱了口,方向周贵妃道:“渊儿,这**还好管么?”
自从皇后退位,陆贵妃生产,内宫的事务便交予周贵妃总理。周贵妃穿了一件八分新的象牙色绿梅锦袄,甚是清爽宜人,只是她纵是精心保养,却也不免有衰老之相。可是她的笑容却一向是恰到好处,且不失明媚温暖。
自裘皇后退位,我总是会想起周贵妃。为陆贵妃求情的周贵妃,为曾娥跪求皇后的周贵妃,营救锦素的周贵妃,遣锦素篡改内史的周贵妃,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周贵妃?
注:
1,出自《论语?子罕》,意为:不臆测,不下必然的结论,不固执,不自我。
2,作者不才,随手一写,权全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