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原是乾朝妇人最常用的化妆品之一。
按照品质、商家不同,胭脂的价格也有三六九等,最普通的只需一二十文,好一点的五六十文。
女客乍一听这一盒胭脂得一两银子,就算八折也还要八十文,自然十分惊奇。
不过元香却并没有像她担忧的那样,露出鄙夷或不满。
她依旧是笑着道:“客人不知,本店的胭脂,颜色比别家格外饱满厚实,但质地却要更加轻薄,无论是敷面还点唇,都不会轻易褪色。”
话虽如此,女客自己用了,也知道品质好,但仍是嘟囔道:“那也太贵了一些,就是芷兰轩的胭脂,也不过七十文。”
芷兰轩正是程家的产业,以售卖胭脂水粉为主,也是十几年的老字号了。
元香便道:“客人可用过芷兰轩的胭脂?”
女客并非大富之家,平时不过用普通货色,哪里用过芷兰轩的高档货,便讷讷地摇头。
元香道:“客人若是觉着价格太贵,不妨先用一下芷兰轩的胭脂,与本店的胭脂做对比。所谓货比三家,一分价钱一分货,本店的价格是童叟无欺,也绝不会狮子大开口。”
事实上,这是一品天香开张来,元香的第一单生意,她自然也很想做成了,讨个吉利,但既然人家客人觉得贵,她也不勉强。蕊儿姑娘说了,一品天香做的就是高档货,普通妇人买不起就买不起,灵州城不缺有钱人,也不缺识货人。
女客犹豫再三,也不说买,也不说不买,显然她内心,还是十分喜爱这盒胭脂的。
元香便道:“客人若难以取舍,不如先看看本店其他产品。本店的八折酬宾一直会进行到清明那日,客人若是想买,大有时间。”
她这么一说,女客便立刻轻松起来,离座而起,又去参观别的商品。实在这一品天香的铺子布置得十分精美,不看的话,她又很舍不得。
这位女客并非第一个例子,像她一样,不少人都看了或试用了一品天香的胭脂、妆粉,没有一个说不好,但一听价格,却是一个掏钱的都没有。
一品天香的胭脂,一两银子一盒;妆粉,亦是一两银;胰子便宜一点,也需八十文一块。如果这还只是令人觉得比别家贵上几成,那么香水的价格便是令人咋舌了。
一瓶琉璃瓶装的香水,竟然要二十两银子。
而至于展示台上那三瓶光彩照人的水晶香水,更是高达三十两银。而且伙计说了,这三瓶是非卖品,只有特邀的试用客人,才能享用。
其实这不过是李安然和纪师师弄出来的噱头,却真真实实地让普通百姓们望而生畏了。
这样的情景,蕊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私下找到李安然和纪师师,问道:“姑娘、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的胭脂水粉,价钱都太高了,大家都不肯掏银子买呢。”
李安然却不急不躁道:“不必心急,咱们的定位与别家不同,原就是针对富人和贵族的,要的就是普通人买不起。”
“可是……”
蕊儿刚想继续说,店门口的一阵骚动,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力过去。
“是护国侯啊!”
“护国侯!啊,还有侯府的大小姐!”
一辆朱蓬大马车,前呼后拥地来到一品天香门外。
骑着白蹄乌的云臻,带着紫金冠,身着黑锦袍,煌煌的世家贵胄形象。
从马车里出来的云璐,一袭鹅黄高腰春衫,乌发如云,明眸善睐,更是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
两人在成群婢仆簇拥下,走入一品天香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