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后话,也并非问题的关键所在。山珑寨之所以闻名还因为山珑寨原本是属于一家大户人家的私宅,上面四面悬崖绝壁,风光自然也与别处不一般。何况,传闻,山珑山中隐藏着巨大的宝藏,许多年来,不少人都曾去探过险,虽然都是一无所获。
“你、你说……什么……”万俟僖的眼神时而清晰时而浑浊着,听到他这一句话的时候,强制着坐直了起来。
“草民的爷爷名叫程旭星,曾经住在山珑山上。皇上,草民混进吕氏家中,正是想查清杀害草民一家一百余口的真凶,请皇上为草民主持公道!”南宫韦连连高呼,悲恸欲绝,“皇上啊——吕一祥他假公济私,还将大元王朝的宝藏全部私吞!”
他再次扔出一大消息,皇帝模糊的双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吕一祥,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吕一祥冷冷道:“你说的这些,可都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凭着你跟着我一起去了山珑寨就想如此诬赖于我?”
“皇上,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查吕府的书房,他的书房里面有一个密室,密室里面藏着的,正是从幽冥古城里运出来的金银珠宝!皇上!他明着是为民除害,实际上却是将这些宝藏都收入了囊中!”
然而他所说的话,并没有引起万俟僖的愤怒,甚至说,没有引起他的一丝丝表情。他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依旧愤愤地瞪着吕一祥的南宫韦,缓缓地说:“这是朕的旨意……”
他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十分诡异地没有咳,也没有结巴,只是十分平静地陈述着这一个事实。南宫韦和正等着看好戏的许汀未都是一愣,两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许汀未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您……确定自己下过旨让吕大人将幽冥古城中的宝藏偷偷运到他的家中吗?”
“大胆!”万俟僖虽然口齿已经不大清楚了,但是喝斥起来,其中的威严还是令那些大臣心下一惊。“难道你以为朕老糊涂了不成?连自己做过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他的话虽然是如此说的,但是下面的人心底便不由得点了点头。万俟僖就经常记不清楚自己曾经做过一些什么,有时候昨天刚刚处理完的问题,今天再一次提出来……
“求皇上恕罪——”许汀未连忙跪了下来,高声喊道。
“吕爱卿奉朕的旨意,明着将山珑寨除尽,为民办一件好事。实际上便是替朕前去寻找山珑山中的幽冥古城。既然传言中,宝藏藏在那里,那么依吕爱卿的办事效率,也定不会负朕之所望!”万俟僖低低地说道,虽然偶尔还是会咳一两声,但是总算还是将话语都讲清楚了。
“皇上……”许汀未皱了皱眉,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你说你是程氏中人,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是程氏中的人?”万俟僖没有理会许汀未,而是将目光转移到南宫韦的身上。
“有!”南宫韦连忙将贴身放着的一块青铜玉牌取出,恭恭敬敬地将它递到张公公的手中,说,“草民有程家的祖传之物。”
万俟僖只是略略地扫了一眼,便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你说你程氏一家百余口人都被人谋害,而且指定是吕爱卿所为……你可有什么证据呢?”
南宫韦顿时愣住,迅速地看了眼吕一祥,有些激动:“皇上,草民……草民……”
“既然没有证据,那便就此作罢,你程氏一族灭口之事,柳爱卿,这便交到你的手中吧!朕累了,散朝吧!”万俟僖说完,一阵猛咳,大臣们对视一眼,高呼万岁,便看着张公公扶着佝偻着背的万俟僖离开了朝堂。
“呵呵——”吕一祥看着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的许汀未,脸上的讽意越来越深,“许大人,你不是要弹劾本将吗?本将可等着你来弹劾呢!”
许汀未爬起来的动作顿了一顿,没有立即回话,只是从从容容地爬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吕一祥,又瞥了眼一旁低垂着头的南宫韦,袖子一甩,哼一声,二话不说,大步离开了。与许汀未同谋共事的几位大臣见状,亦是连忙跟上。
吕一祥抚了抚额,转头看着南宫韦,哂笑一声,迈着方步,也离开了。
“吕大人,老许竟然敢公然弹劾您,咱们是否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紧随着吕一祥身后的一个紫衣官服的大臣讨好地问道。
吕一祥眯着眼看着前方的许汀未,线条分明的脸上勾起一抹笑:“不必,本将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