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虞抬眼看着挺胸昂首挡在马前的简琴声顿时有些无语。她无奈道:“我刚赶路回来,有些累了,下次再跟你比。”
“不行。”简琴声二话没说,便要冲过来,安虞一看,连忙在马背上低身一闪,躲了开来。只是卡迦却被他剑上的利光所惊,呼啸一声,驮着安虞疯狂跑了起来。
“卡迦!快停下来——”安虞连忙拉住缰绳,控制马匹。但是卡迦并不听从她的指令,从校场上的木质围拦跃了过去,冲向了那边的民房。安虞连忙大声呼喊道“你们快闪开!”
幸好这个时候,人都在屋子里,大道上没有多少人。
另一边,一个人匆匆忙忙闯进书房,顾不得行礼便大声对郁尘说道:“少主,安公子的马受惊了!”
郁尘还没有回过神,只见谢微行手中杯盏已经放在了桌上,人影已经如燕般掠了出去。他的心突地一跳,立马站起,向书房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那个前来报信的人:“怎么回事?”
“简师傅找安公子比剑,安公子没有答应,谁知简师傅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马匹受了惊吓,从校场一直奔到北边的铸剑场去了!”
“简直是胡闹!”郁尘低斥一声,脸上的神情顿时黑了下来。一旁的下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郁尘脸色这样难看,心中却禁得意了起来。简琴声在郁家堡并不怎么受欢迎,因为他除了练剑就再没有别的事情了,而且还特别喜欢四处找人切磋,每次一打,不将那人打得站不起来便不罢休。这一回,竟然闹到少主的贵客安公子那儿去了,这一次,他可就死定了!
谢微行赶到时,安虞正坐在草地上,一手捂着脚腕,满头是汗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他心下一惊,连忙冲了过去,却生生在她的面前止住了身影。蹲下身,低头皱眉察看了眼她的脚,从身上拿出一瓶瓷瓶,倒出一粒药,塞进她的嘴里,还未等安虞回过神,脚下剧痛向她袭来,顿时头晕目炫。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脱臼了而已……”谢微行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一脸心疼地喃喃说道,也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
郁尘赶来时,正好碰上谢微行抱着安虞缓缓往安虞所住的厢房走去。他看不见,但是站在他身旁的下人已经将情形形容给了他听。
“她怎么样了?”
谢微行摇摇头,怀中的安虞不知道是因为痛过去还是累过去而闭上眼,额头却依旧拧成一个“川”字形。
昏昏沉沉中,安虞只感觉到自己如浮尘般随风起舞,随波逐流。茫然无措时,眼前化出一个背影,他正拖着缓慢的步伐往前走去。那一腆一腆的肚子,即使隔着老远,安虞依旧能感觉出他走得艰难。她好奇地跑上前,当看清他的脸时,她顿时惊讶出声:“爸爸!”
可是一叫唤,他的身影顿时不见了踪影,随后便是一片的白茫茫。安虞从来没有这般无助过,无力地蹲下,双手抱膝,口中喃喃叫着爸爸爸爸……
“小虞,你在哭什么呢?”
安虞一惊,连忙抬头去看,只见自己的母亲正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眼神之中尽是脆弱。她一张口,却又不敢叫出,生怕自己这么一叫,妈妈也将离自己而去。安母看着蹲在地上的安虞,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向她缓缓伸出双手。
安虞一愣,情不自禁地站起向她走去……
可是就在要碰上她的手时,一个声音闯入,将所有打破。
“虞儿!别走……”
眼前的情景全部被换去,她恼怒地回头泼口大骂:“你把妈妈还给我!”
身后的人笔挺的身姿印入她的眼帘,只是在她回头时,雾气渐大,终是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安虞被他那只坚定的手而怔住,呆呆地站在那里,忘了言语。
“安虞!”
一声尖而细的声音闯了进来,震得安虞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着。一片漆黑之中,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微弱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只见一张焦急而略为疲倦的脸正凑到自己的面前,梦境中的那个身影与眼前的身影渐渐重合,融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