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述点头道:“葫芦弯这一带是河谷地带,地势平坦,土质肥沃……”
“公子问你有多少村民?”董承板着脸打断了赵述的话。
“哦,河崖村的村民是全县最多的,有一百零七户,人口达七百多人。”
“有这么多?”邓训的眉头便皱得越发的紧了:“汛期即将来临,要在短时内征调民工筹集财资完成修缮,也确实有些为难你们。”
董承听了这话,便松了一口气:“难得公子这般体谅我们,当今皇上爱民如子,我们也轻易不敢征集这么大量的民工……”
“修筑河堤,正是皇上爱民如子的体现。”邓训打断道:“如今的情形。须得两头并行,一方面积极筹集财资人工,等待汛期结束便开始动工,另一方面则是派专人去上游监察汛情,提前预警,一旦汛情失控,就迅速组织人员疏散村民……”
“公子的意思,这河堤还是要修?”董承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邓训反问道:“明公的意思是丢之任之,不闻不问么?”
董承为难道:“不瞒公子,不是我不想修。只是这财资筹集起来确实困难。我接任县令一职后,就曾上书请求朝廷拨付专项修缮款,可是折子递上去后却石沉大海……”
“董明公任县令几年了?”
“回公子。过了今年八月,就刚好整整五年。”
“你为修缮河堤之事上书过几次?”
董承又抹了一把汗道:“一次。”
“全国各地每日递送到德阳殿的奏报,多达数百件,若是那一日正巧发生了特别的大事,皇上没来得及将奏报阅完。又或者那份折子被传递之人遗漏了呢?”邓训略作停顿,随即又道:“董明公就不能体谅一下皇上,多递几次?”
“公子说得有理,是下官思虑不周。下官回去后就马上再拟奏报,火速送出。”
下官?邓训这一番话恰如上级在叱责失职的下属,也难怪董承将自称从“我”改成了“下官”。看着一脸惶惑不安的董承。我忽然觉得邓训这厮不愧是个官二代,说起话来咄咄逼人,还真有几分官架子。
原以为董承这般卑屈认错。邓训会给他一个台阶下了,这厮却又继续道:“各地都在以不同的明目申诉拨付专款,但国库有限,全额拨付的可能性不大。我觉得董明公可以考虑自筹一部分资金,先将最为危急的地段进行修缮……”
“自筹资金?”董承一脸愕然。
“我不是要明公你自己出资。我往日也在朝廷领取俸禄,知道那点儿薪酬只能解决温饱。我不过是看高密在几位明公的治理下。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如今更可谓是富商云集,何不请他们行善出资,造福百姓?”
赵述当即赞道:“公子提说的这个办法不错啊,我看城南的米商崔氏,城东的茶商钱氏,城北的酒家李氏,他们都是富得流油的……”
“咳咳……”一直没有出声的孙钺突然干咳了一声。
赵述当即打住话头,转首瞥向董承道:“这个,当然还得是大人说了算。”
董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却又对邓训躬身道:“公子的提议很好,我们回头仔细商议一番。”
话说到这里,邓训便也收了方才的官架子,躬身道:“那就辛苦几位明公了。他日回到洛阳,我一定将几位明公辛劳操持之事向上禀报。”
“公子客气了。我们身为朝廷命官,自当替皇上分忧解难。”
见这几人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和谐友好的氛围,我便适时将茶水分倒了递给他们。
几人喝了茶水,便推说县衙里还有公务要处理,急急告辞离开了。
送走几位大爷,邓训又将蒋勇叫来询问:“我让你去寻访的那位郑卦师,可有些眉目?”
蒋勇点头道:“我昨日去城外东山上的清风观询问了,确实有这么一位姓郑的卦师,不过一个月前就出门云游了。”
“他何时能回来?”
“我问过了,可观里的童子说是不知道。”
邓训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凑巧?”
“卦师到处都有,为何一定要找这位姓郑的?”见邓训愁眉深锁,我便插话问道。
蒋勇便道:“小姐有所不知,这位郑卦师通晓天文地理,尤其是观天象判天气,非常准确……”
我恍然大悟:原来,邓训还是在忧虑这河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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