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在跑马场跌了一跤,磕破了点儿皮。”
闻言,邓训皱眉道:“伤得重不重?上药了没有?让我看看……”
“早就上了。不就破了点儿皮么,有什么好看的。”邓拓敷衍两句,便转身催促窦旭:“三墩子,赶紧的打理兔子去吧,我早饿了。”
窦旭却正在专心翻看手中的三只野兔,边看边道:“邓训,你厉害啊,一只射中咽喉,一只射中背脊,这一只更巧,居然穿通了眼眶。”
邓拓凑近看了两眼,脸上便浮起敬佩之色:“六哥,这林深叶密的,你不但找到了野兔,还居然一箭一只?”
“不过是运气好,用绳套套住的。骑马不好携带,这才一只补射了一箭。”邓训笑道。
“我就说么,飞将军估计也没你这等箭术啊!你们先去把火点着,我这边着人料理了兔子就过来。”窦旭说罢,拎了兔子往厨房走去。
以前在竹溪镇,秦三妹的爹爹闲暇时,也喜欢进山里抓兔子。多是用竹笼或渔网埋伏在兔子窝外,再用甜萝卜作诱饵,运气好的话,守一晚上能抓到一两只。邓训这厮居然就凭一把绳套,三两个时辰就抓了三只回来!
边往跑马场走,我边寻思这绳套是怎么抓住兔子的。却怎么想也想象不出那等场景,便凑近了邓训询问道:“你这兔子是怎么套住的啊?”
邓训瞥了我一眼,唇角噙笑道:“你想知道?”
“嗯。”我认真的点点头。
“以后告诉你。”
“现在不能告诉我么?”
“不能。”邓训摇头。
我不解道:“为什么不能啊?”
邓训笑道:“这好歹也是一门糊口的技艺,哪能没有半点报酬,随便就教了人的。”
这厮好生计较啊!我不过是好奇问问罢了,我总不会学了这门技能以后还真去山林里套兔子养家糊口吧?!
我白了他一眼,拉了窦童便快步走向跑马场。
在靠近林地背风的位置,一个小厮正将劈好的木柴摆搭成柴火堆,另一个小厮则在柴火堆上架烧烤用的铁架。见状,我和窦童便也上前去帮忙搬木柴。
待邓训搀扶这一瘸一拐的邓拓走到时,我们已将篝火点燃了。这边料理好火堆,小厮送上来一些瓜果零食,那边窦旭便端着打理好的兔肉过来了。
看邓训将粉嫩嫩的兔肉放上烤架,我和窦童就一屁股在火堆旁席地坐下,痴痴的望着烤架不转眼。
好在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山林间的温度比白日凉爽了许多,否则围坐在这火堆旁,那滋味才叫焦灼。
每隔一阵,邓训便轻轻转动木棒,将兔肉翻个面,在上面撒上一些香料、盐粒。嗅着炭火熏烤下越发滋味分明的肉香,我腹中饥肠辘辘的感觉也越发分明。
终于在窦童第五次询问“可以吃了吗”后,邓训将其中一只兔子取了下来,搁在陶盘里用匕首分割好了,递给我们。窦童抓起一只兔腿,埋头就啃了一大口,一边烫得直换手,一边呼呼直吹气,模样好生急切慌张。
“你斯文点啊,一个女孩子家!”一旁的窦旭出言责道。
我和窦童一样,早已迫不及待,顾不得要做出女先生要求的端雅吃相。听了窦旭的话,我尴尬抬起头来,却发现邓训正含笑看着我,黑亮亮的眼眸中尽是嘲弄之意。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眸间的笑意却更深了,映着跳跃的篝火,熠熠闪闪,宛如星光流转。看着看着,我不觉便咽下了嘴里尚未咀嚼兔肉,顿时被哽得连连捶胸。
正是怨恨之际,窦旭便递来一个杯子:“大喝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