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天就要到年了。
於瑞秋这段日子很忙,她是一个做事极有计划的人,用现在理论来说,就是一个做事分轻重缓急,不仅写在本子上,还要在上面标上小星星,尽管这样,还是忙的脚不沾地。
她要准备过年的食物、年后的节礼,自己和儿子,儿子师傅过年的新衣,还要计划自己的产业如何处理等等。
她还得每天和於安然沟通,以便了解自己儿子的动态。
就这样忙碌了几天,她发现自己仿佛不对劲了。她常常出错,比如缝於安然的衣服总是漏针,要不就是差点把袖子和衣摆缝起来,有些事情还重复做了。
次数多了,她内心也浮现出一种焦躁感,她把这归功于节前恐惧症,这才觉得紧张消缓不少,仿佛找到了问题的的根源。
於安然看着她娘这样忙忙碌碌,备感无奈,自从那天外祖的来信后,虽然她娘表面没有什么,但是做事地是常常出错,他前些天把娘亲缝补的衣服拿出来穿,赫然发现一个不知道被补了一个补丁,要知道,那件衣服只是裂线,完全不需要缝个补丁的,而且还在那么显眼的位置。
於安然知道她娘心中有事,可能和自己的外祖有关。
难道她娘不想回岭南,但是不可能呀,那里有着自己的全部亲人,黄子岭村虽好,但是却总有一个寄人篱下的感觉。
难道娘有事怕外祖知道后责骂?娘除了无故被父亲休弃外,根本无其它错事,就是有错事,想来娘亲那么好,外祖也舍不得骂的。
他想到了自己。难道自己最近不上进,不努力?
是了,最近他自己觉得天冷,拳比平时少练了一刻钟,看书的时间也比平时少很多。
那也不对,如果他娘发现了,会立刻跟自己说,用娘亲的话来说,那就是——发现问题要及时沟通,才能解决问题!虽然他不太懂沟通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是他自己的问题,娘亲肯定是第一时间来问自己。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呢?是什么事情使的娘亲经常地走神,做些无用功?
於安然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和他娘沟通。
天空仍飘着微雪,片片雪花落到於安然的肩上,但他却没有伸手去拍,他急步走在雪白的道路上。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因疾走而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刚才,他回家的时候碰到村里的黄大牛,得知丘婆死了。
他得快些回去告诉娘亲这一消息。
丘婆死了。
他开始并不知道这么一个人。
记忆中只是记得有那么一个老婆婆,在他和他娘新落户黄子岭村时,在村的东头看到的这个人。
马车经过这人时,这人正站村口,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单薄而佝偻的身子,晒的乌黑的脸上布面皱纹,看到於瑞秋他们的马车,咧开嘴,黑森森的大嘴中隐约见几个牙齿。
那时,於安然吓的直往她娘身上躲。
於安然和她娘在黄子岭村住了下来。
那婆子遇见他时会从那不知道颜色的衣服的怀里掏出一把麦芽糖给他。
於安然并没有接。
尽管落魄到黄子岭村,他身上还是有些东西没有变。
那婆子并不因此而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