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醒来的时候满室明亮,她觉得身子酸痛,挪一挪都难受。寻常人家新婚的第二天按礼要早起面见公婆,她倒是讨了个便宜,今儿不必早起。君离已不在身边,她掀起软帐往外,便见君离正好从内室走出来,身上只裹了一件宽松的袍子。
“醒啦?”他的精神头似乎很好,笑眯眯的走近前来看她,见得她青丝拖在枕畔露出白腻的肩膀,清晨精神昂扬,不由有点口干舌燥。
他钻到床帐里去,青梅便裹着被子往后挪,她昨晚累极了,这会儿身上只挂着一点点东西,根本遮不住外泄的春光。昨晚的闹腾实在叫人羞涩,她想起来就觉得别扭,见君离还直勾勾的含笑看她,愈发窘迫,道:“你先到外面去,我要穿衣服。”
“不必了,我已叫人备了热水,待会给你泡泡,舒痛解乏。”他到底没忍住,凑过来连同被子将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青梅,高兴么?”
怎么会不高兴呢?青梅牵唇微笑,嫁给了心仪的男子,醒来时他就在身边,这种感觉新奇而温馨。不过身上的酸痛时刻昭示昨晚他的恶性,于是青梅嗔怨的看他。
君离继续低笑,抱着青梅想要亲吻,却终究抵不过她的抱怨,“身上难受,不许再动手动脚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以为亲吻拥抱就是男女间最亲密的事情,谁知道后面还能有那么多呢?她连忙敛住心神,推他,“你先到外面去,叫绿珠进来,我要沐浴。”
“能走路么?我抱你进去。”他的温柔只会让她更加羞窘,于是努力板起脸来,“怎么就不能走路了,你快出去。”
君离挨不过,只能退出来。新婚的小姑娘面皮薄嘛,这等私密的事情终究还不愿让他参与,他也只能等。叫来绿珠吩咐了几句,让她带着琴棋书画四人入内伺候,君离便往厨房去了。这几天新婚告了假,朝堂上的事一律不用他操心,倒能安心的陪伴青梅了。
屋里边青梅找了中衣套在身上,瞧着凌乱的床褥时到底羞涩,不过既然做了王府的主母,还是该撑起场面来的。她面不改色的叫琴棋二人整理床铺,书画两人清理屋子,而后在绿珠的搀扶下往内室走。
身子的酸痛还能忍受,最难受的是私处,实在让她不适应。这会儿倒有些后悔了,如果让君离抱她进去,也许能免过这般苦楚?好不容易走入内室,里面是砌出的浴池,里面浴汤暖热,上浮花瓣,旁边早已准备了干净的衣物。
青梅步入暖汤,温热的感觉从小腿蔓延至腰腹,瞬时驱走了不少酸痛。她靠着池壁坐下,汤中的热气蒸得她脸红,许是其中加了药物的缘故,坐了一会儿之后倒觉得身子好了许多。她不惯让人伺候洗浴,就让绿珠在帘外候着,自己舀水擦身子,手掌抚过手臂,不免想起昨夜的温柔抚慰。
羞涩么?当然羞涩。开心么?当然开心。她一直知道君离待她很号,事事考虑周全,用心之至,全不似她想象中的王爷架势、天家威仪。她视她为妻,尊重疼爱,得夫如此,实为幸事。
走出浴池时身子已然恢复了,她穿了贴身的小衣才叫绿珠进来,而后擦干头发,穿戴整齐。梳妆台就在隔壁,书画两人早已将胭脂首饰打理齐备,小琴是梳发的能手,为她挽了发髻,正要涂胭脂时就见君离走了进来。
婢女们回身行礼,君离就在门边的杌子上坐了,打量镜中的妻子。
平实而温馨的清晨,阳光柔和的从洞开的窗扇洒进来,鸟语啾啾格外婉转。
君离定的是明天入宫拜见,这一日青梅可以偷懒,梳妆后一同用饭,王府的仆人其实并不多,却都对青梅恭敬持礼。她担心过的事情,现在看来似乎不会发生,君离打点好了一切,青梅简直万分感激。
饭后在府里闲逛,青梅既然成了这里的女主人,君离便带她四处走走。其实这他的用心很简单,先前青梅的担忧也同他说过,不就是怕下人们因为她的身世不服么?那好办啊,只要他告诉所有人,这个女人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以后谁还敢对她不敬?
更何况以前王府中没有女主人,他孤身来去时也无甚特殊。而今娇妻进门,两人把臂同行时,这才觉得这里是他的家,以后有事外出,会有妻子等他归来。他简直有些迫不及待,“那边是大片空地,你要是喜欢,就给你挖个酒窖,等咱们新酿出来,就在那里尝鲜。”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那样的悠闲谁不向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