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不敢置信:“他同我示好?”
马苏繁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殿下重病的,现在焦头烂额不光是咱们,他恐怕也要睡不着觉了。说不定他比我们还要着急呢,不光是娘娘,他恐怕也给郡王殿下送了。”
林氏叫了个人去李沁住处问,确实王林也去了李沁处。她一时没有说话,马苏繁道:“孙眠这个人对咱们大有用处,他得太子的信任爱重,连皇上都知道他。娘娘就是不喜欢他也千万要忍耐,这个人可以利用。”
林氏听的明白:“那现在要怎么做?”
马苏繁道:“这礼物收了,将来脱不干净,还是让人给他送回去吧。晚些时候,我去见太子殿下,自然见见他。”
林氏点了点头,马苏繁说话,她没什么好反对的。
李沁不知道说什么,听他们说,全程也不插嘴。
他心情很沉重,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没去见李顺,也知道李顺没兴趣理他,从李氏院里出来,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洗玉轩。云鎏正跪在案前,用一捧梅花装饰着花瓶,她高兴起来,就是一副无忧无虑的表情。
李沁自背后抱住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云鎏手里捏着一支梅花回了头:“你怎么了?”
李沁道:“我父亲的病,仿佛要不行了。”
云鎏定了定,道:“你会怎么样?”
李沁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低声道:“我不怎么样,我还是我。”他声音低哀,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云鎏知道他跟李顺没什么感情,不会太难过,那他这幅样子,必定就是有别的什么难受的事了。
其实李沁不说她也猜的到,对于李沁来说,他没有继承他父亲地位的机会,却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李姓宗子,他大概也不会难受,可是他不是。
云鎏搂住他拍了拍:“你是太子的儿子,晋王殿下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又没有做过不好的事,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李沁叹道:“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宁。”
云鎏望着他脸,手平抚着他胸口:“他毕竟是你爹爹。”
李沁握住她手按胸膛,云鎏乖乖的往他怀里靠了靠,让他能够搂抱住自己。李沁吻了一下她脸,轻叹道:“幸好,因着父亲的病,我的婚事暂时搁下了,也是了了一桩麻烦。”
云鎏靠着他胸膛坐了一会,若有所思。
半晌她突然问了一句:“殿下,你的亲娘还活着吗?”
李沁道:“活着呢,不过许久没见了。”
云鎏道:“她在哪儿呢?”
李沁道:“她出家了。”
云鎏哦了一声。
李顺对马苏繁倒是挺客气的,晚饭过后又用了药,他精神不坏,气色比白日里要好了许多。勉强敷衍了马苏繁几句,这已经是难得的态度了。说话的工夫,马苏繁就注意的观察他,片刻时间的说话下来,他在心中摇头叹了口气。
李顺是真的不行了,恐怕只有数月光景。
他心道:不能再拖了,等李顺一死,若是让李献先下了手,那可就难找没机会了。
轻轻迈步出了内室,他看到孙眠,露出一个温文儒雅至极的笑容:“中官大人,这么晚了还在侍奉。”
孙眠有些出乎意料。原本林氏和李沁那里把他的礼物退回来了,他十分生气,怄的一肚子火。此时马苏繁一句“中官大人”却把他立刻拉出来了。马苏繁是太子少傅,大将军马繇最得意的儿子之一,是当今皇后的侄子,论身份是他绝不敢轻视的。马苏繁这种人肯定不会无事白同自己说话。
他立刻感觉到了方向,忙迎上去送他出殿。
马苏繁一边下阶一边开了口:“中官大人,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