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道:“这有分别?”血鹦鹉道:“有一点。”她笑得更甜:“只要是活人,就得付钱,死人我免费。”
段飞道:“如是个已经快死的人呢?”血鹦鹉想了想,道:“如果你已经快死了,我可以考虑半价。”段飞道:“不能免费?”血鹦鹉道:“不能。”
段飞叹了口气,道:“这么样看来,好像只有他留下,我出去。”他说走就走。血鹦鹉却又拦住了他:“你想到哪里去?”段飞道:“在外面等。”
血鹦鹉道:“现在还没有到晚上,你又何必急着出去?”段飞看着她**着的半边身子叹了口气,道:“因为我若不出去,我身上就有样东西出去了。”
血鹦鹉眨眨眼,道:“什么东西?”段飞道:“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只不过是颗宝珠而已。”
如果你是个男人,如果你到了妓院,看见了个能让你动心的女人。如果让她知道了你身上有颗珠子,如果这颗珠子也是能让她动心的。那么你如果还想保留这颗珠子,你就一定是个猪。
段飞的人没有出去,他的珠子飞了出去。飞得很快。晶莹圆润的明珠,世上有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的?没有。
血鹦鹉用两根春葱般的纤纤玉指,拈起了明珠,眼睛里就发出了光。美丽的珠儿,和她的眼波正相配。
段飞静静的站在她身旁,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仿佛想看看她,是不是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血鹦鹉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看不出,真的看不出。”
段飞立刻问道:“你看不出这颗珠子的来历?”血鹦鹉道:“看不出你这样的人,身上居然有这样的宝珠。”
段飞笑笑道:“我本来就没有,这是偷来的。”血鹦鹉嫣然道:“偷来的更好,我最喜欢偷来的东西。”段飞道:“为什么?”血鹦鹉道:“因为偷来的东西,通常都是好东西。”
段飞也笑了。他不能不承认这句话很有点道理。
血鹦鹉用**的半边身子依偎着他,柔声道:“现在你已经可以留下来了。”段飞道:“我的朋友呢?”血鹦鹉道:“如果你想要他留下来,我也不在乎。”
段飞道:“屋子里摆着口棺材,你在不在乎?”血鹦鹉道:“只要有人肯送我这样的珠子,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让他觉得满意。”
段飞看着她,忽然发觉那老掌柜的确没有说谎,这女孩子实在又可爱,又可怕。
今天晚上,在这奇怪的屋子里,他是不是也会遭遇到同样能令他毕生难忘的经历?他不敢想。他怕自己心跳得太快。硬底的皮靴,摆在一个精致的,雕花的木架上。“这是干什么的?”“这是用来踩人的。”带刺的皮鞭,挂在皮靴旁。“这是用来抽人的。”
床顶上挂着发亮的银钩,段飞却不敢问这是干什么的了。血鹦鹉在笑,笑得又温柔,又甜蜜:“有很多男人都喜欢脱光躺在地上,让我用皮靴踢他们,踩他们,用鞭子抽他们。”她看着段飞:“你呢?”
段飞道:“我只喜欢踢人。”血鹦鹉的眼睛里又发出了光:“只要你真的喜欢,我也可以让你踢,让你踩,让你用鞭子抽我。”
段飞的心已经跳得很快。他忽然发现她简直就是个妖怪,虽然可怕得要命,却偏偏又能激起男人心里一种最野蛮,最原始的欲望。
段飞道:“你为什么要在墙上画这些可怕的图画?”“因为我喜欢要人害怕。”她吃吃的笑着,说:“害怕也是种刺激,常常会刺激得男人们发狂。”
段飞拿出了那块小小的红石,道:“这个会不会令你发狂?血鹦鹉的脸色骤然变了,就像是忽然被人用力抽了一鞭子。带刺的鞭子。
“这不是石头,这就是魔血……”她疯狂般嘶喊,忽然一把夺过王风手里的红石,一口吞了下去。“这是魔血,喝过魔血的人,就可以看见魔王了……”
她又在疯狂般大笑,美丽的脸上忽然起了种无法描述的变化。她突然掀开衣服,挤着自己的奶头,**着:“来呀……”.
她的脸忽然又变成种令人作呕的惨绿色,柔软的嘴唇开始扭曲,温柔的眼波中露出狞恶的表情。
段飞已完全吓呆,连呼吸都已停顿,几乎忍不住要呕吐。他没有吐。她却吐了出来,吐出的一种浓绿色的,带着恶臭的稠汁。
可是她的脸忽又变得温柔而美丽,**着道:“不要,我痛……”**般的声音忽又变成厉吼,她的脸也又变得可怕而狞恶。
这两种表情不断的在她脸上交替变幻着,喉咙里有时**,有时低沉。那绝不是同一个人能具有的表情,也绝不是同一个人发得出的声音。然后她忽然跳起来,她的脸突然扭转,几乎扭到背后。
她的背后对着段飞,脸也对着段飞,嘴里的浓汁还在不停往外流。屋子里竟然充满恶臭,就像忽然变成了个地狱。
段飞的手脚已冰凉,一步步往后退。她已经冲过来,张开双手,横挡住了门:“你是什么人?”
段飞用力控制着自己道:“我叫段飞。”他听见过妖魔附身的传说,他觉得怜悯而恶心,却已不再恐惧。他一定要将这妖魔从这女人身上赶出去。
她已暴怒,忽然抓住床脚。坚固的大床被她轻轻一拉就破裂了,她抓住床脚,用力往段飞身上打下去。她的力气大得可怕。
段飞却已从她身旁滑过去,掠过对面的墙壁,立刻发现图画上的血鹦鹉身边的十三只怪鸟,竟已赫然少了一只。
她已冲过去追打。段飞忽然大声道:“现在我已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哈木。”她的手一震。她手里的木棍落下。
段飞冷冷道:“所以我劝你还是最好快滚,滚回到你的魔届去。”她又倒下去,厉声狂吼。“你这小杂种,你要强抢我的女人。”吼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血鹦鹉扭曲的面目和四肢立刻恢复正常,但是她的人却已完全虚脱。她的鼻尖在流着汗,全身都在流着汗,瞳孔已因兴奋后的虚脱而扩散。
她还在不停的**喘息,然后她脸上就忽然露出种甜蜜而满足的微笑。
段飞奔出去呕吐。等他吐完了,她还躺在那里笑,心里仿佛充满了一种神秘而邪恶的满足。
再看墙上的图画,围绕在血鹦鹉身旁的怪鸟,已经又变成十三只。段飞长长吐出口气,冷汗早已湿透衣裳。
夜。安静的初秋之夜。刚才小楼上的响动,别的人好像连一点都不惊异。这种事竟好像是时常都会发生的。难道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里的人都已见惯不惊?血鹦鹉却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现在她也变得很安静,静静的躺在段飞为她铺起的床褥上,静静的看着他,忽然道:“你真是个可怕的人。”
段飞道:“哦。”血鹦鹉道:“因为你会变,刚才就好像忽然变了,变成个妖魔。”她的声音里并没有怨恨,只有满足:“刚才你就好像把我活生生的撕开来,血淋淋的吞下去。”段飞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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