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霸和那疯子闹得凶,两人情绪都极其激动,他们根本没留意到屋里又进来了人。
秦伯半夜里在楼下听着动静,以为赵一霸屋里遭了贼,跑上来的时候抓了根棒子,听着屋里那声不对,人都跟疯了似的在里面乱七八糟的嚎。
秦伯冲进房里,只见那汉子骑在赵一霸身上撒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一棒子下去把人打晕了。
那疯子头一歪,直接到床下去了。赵一霸的尖叫声戛然而止,猛地翻身坐起来,光着脚往地上一滑,看上去非常镇定,麻利走远几步面墙站着。
秦伯见他这样吊嗓子眼的心往下落了几分,他扯着那鞭子把地上的人绑了。绑了后,秦伯面对这个大活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办,真不可能杀人埋尸吧。这事想起来,秦伯还很后怕,若不是这楼上惊天动地的闹,赵一霸真不定就被弄死了。
秦伯走过去拉赵一霸,才反应过来他这样子很不对劲。赵一霸往旁边一缩,极其不愿跟人触碰,不住颤抖的身子上挂着稀烂的睡衣,脸上肿着,面色灰败,眼睛里没丁点神采。
秦伯心理咯噔一下,“小一啊。”他从喉咙里喊出了声,正待要再说些什么,楼下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敲门声,
赵一霸和这疯子这一通闹弄醒了附近好几家邻居,有人直接给报了警。
秦伯想下楼开门,不放心赵一霸跟那疯子待一个屋,拿了床毛毯从上到下把赵一霸裹了,连拖带抱的想把他弄到别的房间去。
“啊……”赵一霸抵抗与人接触,挣扎两下,跪在地上,仰着头,张了张嘴说出来的就两字,“江江……江”那模样太过凄惨、神情太过绝望,秦伯瞧着,泪猛地飙了上来,蹲下身子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叫江江来接你,我们去隔壁房间等江江,听话啊。”
骗人的,秦伯把人骗到隔壁房间后,没叫蒋姜江,打了电话叫了严桀过来。
严桀赶到时,赵一霸正在墙角里,面朝里坐着,缩成小小的一团,毛毯将人整个裹得严严实实的。
撩开毛毯,严桀心理咯噔一下,怕这人是被吓坏了。
赵一霸瞥了他一眼,眼睛里本有的一点光亮又暗了。
“小一,这些天去我家里住几天?这边不安全。”
赵一霸到底还是跟着严桀走了,小付也连夜赶了过来,守着他。
赵一霸对他们说的话充耳不闻,整个身心深深地陷入自己的世界,黑乎乎的在往下沉啊沉啊,怎么都看不到光亮,那种感觉特别绝望,连着呼吸似乎都是困难的。小付给他喂了点药,赵一霸才合上眼直接睡了。
睡了一觉,赵一霸情绪到平和了不少,只是咬着牙关死活不肯开口,依然灰蒙蒙的看人。
“吃点儿吧,他被关起来,不会出来害人了。”小付舀了勺子粥喂赵一霸,他小脸也惨白惨白的,这两天蒋姜江和赵一霸的事闹得他也不得安生。
赵一霸抬起眼皮看小付,“江江被关起来了吗?”
小付一愣,他说的是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影迷”。
“我想见江江,我想去找江江。”
小付他们这几个哪里知道蒋姜江现在什么个情况,公司里也乱得一团糟,都是趁着蒋姜江不在各种挑事;媒体可着劲儿往赵一霸身上泼墨,昨晚上的事不知道怎么被曝光了,什么“新生一代巨星在家被强、暴……”的标题都出来了。
赵一霸固执起来也挺难对付的,小付横竖劝不住,心里越来越气,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小付把碗往地上一摔,这些天的压抑让他也几近崩溃,终于控制不住把矛头指向赵一霸,说出了心里话,朝赵一霸骂道:“你凭什么?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丁点儿都得伺候好你,不能喝了不能累,想要那点破玩意就拿别人去换,你的命是金贵,别人就是草,就得随着你倒?现在公司里一堆事,你什么都不做、不管,就知道要江江,你还要管他吃奶吗?”这些话在小付心理憋很久了,他是受过赵老爷子的恩惠没有错,也曾答应过要帮助赵一霸,伺候着赵一霸伺候得太过入微,有些东西后来就变味了,他心理不平衡了,人和人的差别,在天上和在泥里的差别难道仅仅是因为出身的问题?仅仅是因为赵一霸有个好爷爷?
小付骂完后,赵一霸没哼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小付打了个哆嗦。
片刻后,小付低了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