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哥哥……”
“你到底还要问多少遍,你哥哥死不了,真的死不了,别再问了。”
“呃,我是想问,我哥哥的衣服也湿了,你有干净衣服给他换吗?”
大叔彻底无语了,从衣柜里又翻出一套干净的白色中衣,“我没有男孩子的衣服,你让他凑合着穿我的吧。”
“恩恩,谢谢大叔。”
“我去给你煮点热面吃,你换了衣服就出来,”
“我哥哥……”她只了三个字,他便猜到了她想什么,“你哥哥暂时需要休息,什么也不能吃,等他醒了,我会煎药给他的。”
“哦!”
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梳了头发,落尘从后堂走了出来。大叔正在看医术,一边看一边蹙眉沉思着什么。
听见动静,他抬眼看见她,不觉恍然。
梳洗完的落尘干净多了,白皙的笑脸虽然干瘦,一双墨色的眸子清明有神,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背后。她身上穿的裙子出奇地合身,杏黄色的纱绢外面罩着素白色的长褂,更衬出她纤尘不染的清灵。
大叔端详了她很久,历尽沧桑的眸子中透出一丝怜爱,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小丫头,你多大了?”
“十岁。”落尘干脆答。
“十岁……”大叔所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面,嘴角牵出一丝苦涩却又期待的笑意。他拍了拍身边靠近火炉的椅子,“来,过来坐这边吧。”
落尘走过去,在老板的对面坐下烤着火,见他发呆,她又不知道什么,只端着面一口口慢慢吃。
“我见你二人并非穷苦之人,你和你哥哥为什么在外面流浪,你父母呢?”
提起父母,她不禁红了眼眶,“他们都不在世上了。”
“那你们这是要去哪?投奔亲戚吗?”
“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要带我去苗疆,找一个人......”
“苗疆?你们是苗疆人?”
她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大叔低头又看了一眼医书,落尘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那一页纸上正好写着:“火莲,产于苗疆,色如烈火,性炽热……”
她只看了几个字,大叔便合上医书,道:“苗疆路途遥远,你哥哥的伤势不宜远行,你们就先暂时住在我这里,现等他养好了伤再走吧。”
落尘连忙点头,放下筷子便起身行大礼,“大叔,太谢谢你了,小尘此生定不忘你的大恩。”
“好孩子......”大叔扶起她,眼中更多了一丝温柔,就像父亲看着女儿时眼中难掩的温柔。“你真是很像我的洛儿。”
“洛儿?”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略有所悟:“是你女儿的吗?”
“嗯。”
落尘闻言,四处张望了一圈,“她在哪儿呢?睡下了吗?”
大叔摇摇头,看着她许久,道:“她和她娘住在一处,我有很多年没见过她了。她今年也是十岁,应该和你一般高了。”
“你们一家人为何不住在一起?你不想念他们吗?”
“想啊,怎么会不想,可是......”大叔顿了顿,没再下去。
“大叔......”
“我姓裘,以后你便叫我裘叔吧。”
落尘立即点点头,“恩,裘叔。”
那时她看着裘叔感伤的眼神,她只觉得他很可怜,她从不曾想到,这个跛了一只脚的落魄的大叔,会是江湖的第一神医,更没有想到,他与夜枭竟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