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奕棋吃过午饭,下午一般都会去校场。
这天,一家子在家里用过午饭,越奕棋陪着妻子穆元华,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给穆太夫人生日准备的贺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准备去校场。
越奕棋才站起来,原本在一旁地毯上安安静静玩玩具的阿好就如同被惊动的小鹿一样,猛地抬头,看向父亲。
儿子一脸防备,越奕棋觉得有些奇怪,走过去,弯腰摸摸阿好的小脑袋:“怎么了?”
阿好将手上拿着的木剑“彭”一下用力甩到地上,扶着地站起来,两手张开,用力地抱住了越奕棋的小腿。
阿好这举动来得异常,穆元华歪过头来看了一眼儿子,道:“阿好,松开你爹,他要去校场了。”
穆元华这话说完,阿好不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低头与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儿子对视着,越奕棋想了想,说:“你想干什么,说给爹爹听。”
穆元华并没将儿子昨晚上说了梦话的事告诉丈夫,现在看越奕棋还一副拿着糖果哄骗小孩子说话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阿好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咬紧牙关不说话。
越奕棋用食指在阿好头顶上画着圈圈,好声好气地哄着他:“阿好想干什么,说出来,爹爹满足你。”
越奕棋话音一落,阿好马上就张嘴说到:“阿好要同去!”
吐字清晰,语句连贯。
越奕棋大喜过望,扭头对穆元华说:“儿砸说话了!”
穆元华笑着对越奕棋点点头。
弯下腰一把将阿好抱在怀里,越奕棋继续哄他:“叫一声爹爹,叫一声爹爹就带你去!”
阿好即刻变了脸,满眼鄙夷地看着越奕棋。
一旁的穆元华看不下去了:“说话不算数啊你?你刚刚明明说了阿好说什么,你就满足他。现在又要反悔加条件?”
穆元华这话说得深得阿好的心,阿好连连点头,又重复了一遍:“阿好要同去。”
“这……”
方才许诺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到了兑现的时候,越奕棋又犹豫了。
回头看了看妻子,越奕棋又低头对儿子说:“可是你昨儿也看到了,我带你去,你奶奶和你母亲要撕了我的。”
阿好不高兴了,小胖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啪啪啪地拍着越奕棋的头脸:“阿好要同去!阿好要同去!”
越奕棋为难地转身对穆元华说:“阿好要去,怎么办?”
穆元华白了他一眼,站起来对儿子伸出手:“阿好来和娘,让你爹上班赚钱给咱们买大马骑。”
母亲才到跟前,阿好就毫不犹豫地搂住父亲的脖子,埋头在父亲肩膀上,不去看母亲。
知道自己儿子脾气犟,穆元华叹了口气,对越奕棋说:“带去就带去罢,多带几个丫鬟婆子,让他们好生瞧着阿好。”
越奕棋一脸尴尬:“……不好吧。我是去干活,又不是去享受去炫耀的。”
穆元华想了想,觉得也是。
可又不放心儿子跟着这个坑货爹出门……
穆元华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伸手去抱儿子:“阿好来跟娘,娘带你出门去买糖糖吃。”
阿好抱紧了越奕棋的脖子,小短腿乱蹬着,哭闹着不依:“校场!校场!”
夫妻俩正两厢为难时,越大将军正巧路过,看到他一家三口僵持,进来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穆元华赶紧将前因后果说给公公听。
越大将军一听,乐了。
摸着孙子的小脑袋,越大将军赞赏道:“不愧是我越家的儿孙!看到兵器就来劲!奕棋,你就带着阿好去!你母亲那边有意见,就让她来找我!”
穆元华一听,担心说:“可是校场上刀光剑影的,万一奕棋一个疏忽,阿好伤到了怎么办?!”
“校场里头用的兵器都没开过锋,无妨!再说了,越奕棋连儿子都保护不了,怎么去保护我大周江山?!让他爷俩去!”
越大将军看得十分开。
公公话都这样说了,穆元华再阻拦,就显得小气了。
想到昨日越奕棋带着阿好去校场,最后都平安归来了,穆元华自我宽慰一番,还是认同了。
送父子俩上马车前,穆元华啰哩啰唆地交待了一大番注意事项,又让越奕棋带了些阿好干净的裤子,阿好吃的食物,这才让马车走。
校场里头一向全都是大男人,自昨日越都尉带了儿子过来,大家伙都觉得这校场紧张的气氛都缓和几分。
今日,越都尉又带着越小公子过来,众人皆大喜,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地,看这个四肢短小的小豆丁。
阿好一点儿也不惧生人,由父亲抱在怀里,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每一个来围观他的人。
当看到昨日送他木剑的校尉,阿好毫不犹豫地松开搂着爹爹脖子的手,探身向那校尉,对他伸出双手:“叔叔抱!”
越奕棋一愣,在阿好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你这个小白眼狼!人就送了你一把木剑,你这就叔叔长叔叔短地叫上了?!”
在家里还惜字如金呢!到这边就狗腿地叫上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