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轩儿大哭,宇儿也忍不住了,更奇怪的是,薛氏也坐在一边直抹眼泪。
夏季就把夏靖宇搂了过来问,“宇儿说,倒是怎么了?”
夏靖宇说不出话来,抽抽噎噎,哭泣不止。
夏骆却一个箭步上前,低吼道:“还不是那个高芳茹把娘给气的。”
“高芳茹?”夏季一惊,“她来过了?”
“来了!”夏骆就气呼呼地和大家说起了整个过程,“她刚才来了咱家门口,然后就哭着喊着要看孩子,门口的两个衙役不让她进,她就哭着不走。娘觉得这样下去让左邻右舍看着也不好看,心一软就让她进来了。可她进来之后可倒好,抱着宇儿就不松手,还偷偷摸摸地想把宇儿抱走。结果娘就和她撕扯起来了。”说着,夏骆就指了指地上那一络头发,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们瞧瞧这个女人的手有多狠,硬生生地扯掉了咱娘的一络头发。若不是我们听到动静跑出来,再加上门口的衙役拦着,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这一下可把夏季气坏了,将宇儿往薛氏怀里一推,铁青着脸转身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夏昱喊住他。
“我去找那个该死的娘们。”夏季顿步吼了一声,“休书都已经给她了,还来家里纠缠干什么?竟然还敢扯娘的头发,看我怎么把他劈成两半。”那语气,那声音,听起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夏昱未免他冲动出事,赶紧拦在他身前,“你先冷静一下,要去找她,晚一点也不迟。”
“不行,现在就去。”夏季瞪着双眼,脸色青得吓人。
北雪就在心里叹了一声。心想这个高芳茹也太沉不住气了,本来薛氏还是有意让她回来的,而且自己拜薛氏所托也正在劝夏季,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却跑来闹出这样的事儿,这不是明显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这样一闹,她再想回这个家门,那可真是不容易了。
夏季虽然莽撞,可他却是孝子。高芳茹欺负谁不好,偏偏欺负到他娘身上。
这时就见夏季怒发冲冠地往出走,夏昱却挡在身前,不让他出去。
正在兄弟俩僵持不下的时候,夏承恩突然小跑着从外面冲了进来。二话不说,进院就是一拍大腿,“他娘,喜事,喜事!”
家里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喜事。
对于夏承恩的雀跃,谁也没敢搭话。
薛氏却是圆眼一挑,双眼中突然就隐隐透着些惊喜,“他爹,是不是那事成了?”
“成了!”夏承恩没有发现院内众人的微妙表情,一个人站在那里抚掌大笑,“京里那边传来了消息,由于萧王的军队围城多日,城内百姓恐慌不已,纷纷要求皇长孙让贤。再加上城内百官又大多投奔萧王门下,京城之内可谓空城……”
“所以,就成了?”薛氏顿时忘了刚才的不快,也不再去瞅地上那一络头发了。
“皇家叔侄二人已答成协议。皇长孙无条件让贤,萧王给他自由之身。封为闲散亲王,奉禄照常,只是不能涉及兵权和朝政。听人说皇长孙可能会搬到皇城脚下的靴地去,那里有大片的果园和农庄,他可能会求萧王将这些赐给他。”
薛氏的眼睛就弯了起来,“那侯爷呢?”
“侯爷自然是明日随着萧王一同进京。不过眼前事务千头万绪,还不知道家里何时举家迁回。何况早年的府邸都被前太子收了赏给别人,现在侯府连宅子还都没有。”夏承恩摇摇头,“朝中大事那么多,哪有时间顾得上我们,我们先等等吧。”
薛氏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地坐了下去。
夏承恩这才看到眼前几个人有些不对劲。忙看着夏季问,“这么气势汹汹地是要干啥?”
夏季“哼”了一声没说话,夏骆就又上前几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遍。夏承恩就摇着头,摆了摆手,“去找她又有什么用,已经被你休了妻,难不成你去打一个已经和你不相干的女人?让外人看了只能说你夏二郎欺负人,可不会说她的不对。”
北雪倒也同意这一点。
打女人这个事,北雪本就反感。虽然这是一个用拳头能解决很多问题的年代,但是打来打去终究不是办法。
夏季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气得双手直抖。
夏承恩站在里面就摆了摆手,“回来,回来!”又道,“以后咱们把大门关紧,不让她进来就是了。何况你去哪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