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雪就在一边歪头对夏骆耳语几句,夏骆一溜烟地就跑了出去。
接着就由白天跟着北雪的那个衙役走在前面掌灯带路,风清扬跟在后面,再后面是夏昱和北雪,而走在最后面的则是刘大。
北雪不由在心里暗暗佩服起这个不识字,但却头脑灵活的刘大来。
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这样快的腿脚,就这么一个下午的功夫竟然就把风清扬找来了。换做旁人,听北雪说完,听过也就算了。或者最多也就是在方便的时候向风清扬提一句。
而这个刘大居然特意跑回县城,将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风清扬。
一来他是在讨好风清扬。就算是认错了人,或者风清扬对这事儿不予理睬,他倒也没什么过错。但若是恰恰投了风清扬心中所想,那岂不是美差一桩。再者这夏家可不是普通的农夫人家,黑大将军亲自差人让县衙出人日夜保护,想来不是非富即贵那么简单。
所以他跑这一趟,怎么说都是有好处。
北雪不由在嘴角翘了翘,聪明人就是好办事,能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点就透的明了。身边要是多点这样的人,那办起事来该省了多少麻烦。
风清扬等人到了北家时,北家已经收到夏骆提前跑去报信的消息。
此刻的北家,不止几间屋内烛火灿亮,就连院内也是烛火通明,亮如白昼。苏氏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媳妇,外加上胡桃,已经穿戴整齐,满脸喜悦和激动地等着风清扬的到来。
“娘,您看谁来了?”北雪首先推门报信。
声音进来,人也到了。北雪门推开的那一刻,风轻扬便带着身后手提礼盒的两个衙役走了进来,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笑容中除了见到故人的激动,还有春风得意的自信。
这一次,真的与凇州一见之时大有不同。
人哪!士别在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风清扬,浑身上下都透着那种志在意满的精气神儿!
苏氏一激动,嘴唇动了两下,竟没叫出名字来。还是北焰带着弟妹和媳妇上前行了礼,“草民北焰带全家拜见知县大人。”
风清扬还能准确记住几个人的名字,赶紧一把扶住他,声音沉沉有力,“北焰快快起来。”
北焰表情严肃站了起来,后面的弟妹和媳妇也都相继跟着站了起来。风轻扬再看苏氏,那眼神就复杂起来,有些激动,有些心酸,还有些感叹,他张了张嘴,声音中带着几分酸楚,“苏大姐,想必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是过得很不容易了,看您都变老了。”
“可不,可不!”故人相见,总是感慨良多。苏氏哽咽着抹眼泪,“日子过得太快了,当年船上一见就是这么多年,想不老都不行了。倒是风大人似乎不错,终于圆梦走上了官场。您可是越活越年轻的样子。”
风大人苦涩一笑,“一言难尽罢了!”
接着风清扬接过衙役手里的礼盒一个个递了过去,苏氏大方接了,并带着家人一并感谢后,就将他迎进了正屋。
孙灵芝一见县令都来了,又是高兴又是傻眼。想出去露露脸,又怕在县令面前失了礼数。一时之间到是局促不安得很。
北雪就在一旁偷笑,这孙灵芝也有裹足不前的时候。
趁苏氏和风清扬坐下来说话,北雪就扯了胡桃到一旁,借着烛火很细心地察看了她手上的伤痕,又细声细气地问:“这两天怎么样?大嫂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了。”胡桃摇头,“虽然见到我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倒是没再说出什么过份的话来,有什么好吃的也不是背着我的时候往起藏了。”说完又好奇地问北雪,“姐,你对大嫂说了什么,怎么那么管用?”
北雪心里自嘲一笑,心想:提不到桌面的伎俩罢了。不过对这个孙灵芝倒是还挺管用的。
那边苏氏还在向风清扬介绍着家里的情况,“……头几年也就这么过来了。这不北焰也成了亲,娶的就是之前他爹活着的时候定下的亲事,亲家姓孙,是个木匠。北雪的婚事倒是有点波折,不过现在嫁过去的人家也不错。”说着,就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夏昱,夸道:“女婿踏实正直,对我们北雪也好。”
风清扬就对夏昱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你那边又是怎么样?当年在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氏将茶碗向风清扬那一侧推了推,问起了当年的事。
风清扬端起茶碗啜了一口,笑道:“说起当年,还真是一言难尽。”顿了一会儿又道:“当年我们不是一起救了一个人,然后跟着这个人上船。”
“是。”苏氏微微点头。
“当晚你们被他们安置在一个房间内,我则被那人的手下叫去问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