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您不用担心我。”北雪笑着安抚着苏氏,但隐隐又有些心疼。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眼前不就是如此吗?
“怎么能不担心。”苏氏一扭身子,眼中就潮湿一片,“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都是我生的,哪个我都心疼……”他刚想说如果不是为了北焰成亲,绝对不把北雪嫁出去当后娘,可是一看北焰在场,也就默默转了话题,“北雪啊,不是娘说你,若是当初你听娘的和青凡在一起有多好。你们两个人不但年龄相当,互相又都熟识。若是青凡不去从军……”
“娘!”北雪笑道:“事已至此,还说那些做什么。我嫁过去,努力把日子过好让您放心就是了。至于做后娘的事儿,您就不要担心了,小姑姑说那孩子才两岁,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好好待他,他就会把我当成亲娘的。”
“说得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苏氏就幽幽地叹了一声,在她心里始终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虽不想给北雪泼冷水,但至于不要那么乐观。
可是做为母亲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苏氏一生虽然谈不上有多要强,可在北玉山离世之后,也能咬着牙带着几个孩子在艰难中活了下来。别的事都可以要强,可以忍。唯有儿女之事,苏氏不得不妥协。
所以她始终后悔,若是庄青凡不走,一切就完美了。北雪和庄青凡成亲,邻家小伙子成了自己的女婿,庄家人口清静,虽说日子过得一般,但北雪过门就当家,不但没有孩子牵扯,甚至连婆婆都没有。小日子过起来岂不是更加随意。这样才更符合北雪的性子。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庄青凡早不走晚不走,就在那几天去从了军。
苏氏一个劲地摇头惋惜,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今天这个的地步了呢!她觉得愧对北雪,更觉得对不起北玉山。
晚上北川从蒙馆回来时,就递了一张条子给北雪。
“什么?”她问弟弟。
“我下学的时候,在桥头看到了白少爷,他让我把这个给你。”北川如实回答。
白卓谦?北雪不由在心中好笑,早已没有任何交集之人,在自己成亲之前还传来条子做什么。
她并没有打算打开那条子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但是那边苏氏和北焰听了,却是脸色微变,“雪儿,那白少爷还找你干啥?”
北雪笑着摇头,对那条子理也没理。
北焰却没管那么多,直接上前抓起字条就打开来看。字迹不多,寥寥数语,是约北雪出去一见。
“呸!真是不要脸,当初退亲弄得满城风雨的是他白卓谦,现在妹妹要成亲了,他居然又厚颜传来条子让出去见一面,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北焰气得大骂。随即将那条子撕得粉碎,接着又嘱咐北雪,“妹妹,你不能出去见他,他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否则也不会在几年前落井下石。”
北雪却被他那认真样逗笑了,“哥,我没打算去。他是他,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
“这就对了!”北焰放下心来,又扯了北川的衣领过来,粗声粗气道:“二弟,这厮若是再给你姐传条子你就直接给我,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北川见他那凶巴巴的样子,惊得连连点头。
第二天是冬月初七,夏家过来下定的日子,也是北家四六八碟招待亲朋好友的日子。
前几天苏氏就和北焰商量好了,拟订了菜单子。并且请了镇上的方大厨子来帮忙掌勺。娘家这边的婚事就算是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
苏氏本着她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的原则,不但在嫁妆上能添就添,体面上也得能过得去。就算是小户人家,可也不能怠慢了自己家的亲友,所以在招待方面尽量让大家吃得满意而归。
酒席快散的时候,夏家来送聘礼了。
聘礼是夏家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带着人一块送来的,大家一见聘礼进了院,都放下碗筷过来凑热闹。苏氏一见绑着大红花的箱子一个个抬了进来,虽然都不是很贵重之物,不过看这量倒也没失了颜面,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毕竟聘礼越多就代表着夏家越重视自家的女儿,她也就越有面子。
随着亲朋好友和邻居们的恭喜之声,大家也就渐渐散了,留下的几乎都是姓北的。
北信坐在正屋抿了一口茶,一脸正色,“从这聘礼来看,夏家似乎还是有些家底的,北雪过门之后,也不至于日子过得太拮据了。”说着又嘱咐北雪,“你过了门,不但是长媳,还是长嫂和后娘,这诸多的身份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你可要有个心思。莫要丢了咱们北家的名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