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拽住沈静璇的手,将她拉近些许,问道:“孩子,外祖母问你话,你可要如实作答,嗯?”
“好。”沈静璇点点头,心中却已经忐忑起来,莫非,又要说婚配之事?
夏氏慈爱地笑笑,伸手点了下外孙女的鼻头,责备道:“你倒是说说,那个柳姨娘敢贸然开口说话,到底是不是你授意的?可别以为外祖母老花眼了啊。”
啊?沈静璇怔忪片刻,在对上夏氏那看穿内心的目光时,终是羞愧地点点头。
想想也是,她外祖母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明白这点内情。
“还好,是个诚实的孩子。那你倒是说说,救你上岸的又是谁?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救得了你?那冯菀是什么人,也就是当时碍于身份,无暇深究。待她事后回过味来,你还能遮掩多久?”夏氏满心忧虑地说着,顺手指了指身侧的小凳,让沈静璇坐下。
沈静璇扫视一眼四周,在场的除了她的两位外祖,还有她大舅、戴氏、吴嬷嬷,以及两位贴身伺候夏氏的嬷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再者,戴氏可是一门心思要给她穿小鞋呢,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得不避开戴氏。
夏氏当即明白了小娘子的顾虑,便摆摆手,让嬷嬷们退下:“孩子,你得相信你的亲人。”
“……”沈静璇知道戴氏没有离去,可是外祖母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道出实情:“是鹏哥哥。”
“你说是益鹏?”戴氏闻言也是震惊了,关心则乱,终究是使得她忘记了要顾及公婆。
夏氏冷冷地扫了眼戴氏,戴氏这才将剩下的话语给憋了回去。
夏氏依然握着沈静璇的手:“既然这样,那就将真相烂在心里,只能一口咬定是丫鬟救的,你可明白?你鹏哥哥虽好,到底是年纪太大了,虽说男子大一些会疼人,但是这十七年的差距横在眼前,你不会有幸福的。至于冯菀那边,自有外祖母给你担着,你就不必再挂怀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沈静璇急得涨红了脸,她心里只有清风一个,怎么就扯到鹏哥哥了?
情急之下,她只得娇嗔一声:“外祖母,您想哪里去了,静璇敬重鹏哥哥,跟大表哥一样的敬重,仅此而已。”
“那就好,那,过两日,你就回国公府去吧。你娘那里,有外祖母去说,你也大了,等你姐姐的婚事定下来,就该给你相看人家了不是?早点回去,外祖母好名正言顺地给你相看个好人家。”夏氏拍拍小娘子的手,心中的石头落地。
言罢,老夫妻俩对视一眼,最终,镇南王拍板:“走,用早膳去!”
早膳结束,镇南王夫妇便进宫去了,沈静璇叫上丫鬟,去了国公府。
向来安静的府邸,今日却热闹非凡。
四爷沈骏枫早年应试时的同窗收到消息,纷纷来贺,马车将国公府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沈静璇好不容易进得门去,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沈二小姐。”
是个公子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几分怯懦与羞涩,沈静璇闻言转身看去,这不是费玉修吗?
乞巧那日,她离去之后的事,秋香都打听到说给她听了。
她知道费玉修非但没有做那小人之事,还有意先行离场,好叫她不至于太过为难。
本来对这位口齿公子抱有几分敌意的她,此时也不得不勉强笑笑:“费公子。”
“沈,沈二小姐,可曾,可曾听说,西国奸细,混,混入京都的事?”费玉修吃力地说着,却是往里走进几步,极力地压低着声量。
沈静璇心下困惑:“费公子何出此言?”这不是机密吗?他怎么知道的?
费玉修递给沈静璇一封信函:“这是,这是我,从方家,偷,偷来的,请你,代为转,转交给,镇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