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回休沐是月底,只有一日,明天是初一有大朝会,在京的五品及以上官员都要进宫参加大朝会。福王与吴王反倒是不用去,夏朝的宗亲王爷们多只担闲差,朝堂大事一概不参与,这也是规矩礼法使然。
因此顾凛川和沈敬直、沈敬方哥俩歇两天后就回去了,福王和吴王反倒是留了下来,有萧霄和几个少年在,沈端言和福王、吴王自然就熟识起来。不得不说,越来越欣赏福王啊,阳光乐观、豁达爽朗型的美大叔简直无法更美好,至于吴王,这位对沈端言来说存在感真的一点也不强。
福王还有一个萌点,这位和萧霄一样有大天朝子民最应当具备的特质——吃货!
沈端言虽然不擅长厨艺,可也算是个吃货,虽然不怎么很合格,让她光动动嘴的话,她还是能让厨房鼓捣出点吃的来的。福王目下就在很萌很萌地啃着山楂卷,那眼睛一眯一眯,边吃边笑,就像是太阳落在人间似的,明光照人,简直要把花痴女给完全融化掉。
山楂卷还没吃饱,吃货王爷就带着他的吃货世子扑向刚炖好的一罐杂菌汤,清得如同水,一点沫子没有,汤里飘着几片青嫩绿菜,汤是鲜的,绿叶是甜嫩的。一碗汤喝下去,吃货王爷感觉人生已经不能更美好了。
萧徐轻叹一声,他这哥哥什么都好,只一点爱吃暴露本性,委实是个图谋不大的,否则这样的好时机,只当想着如何进,而不是想着如何撒手悬崖,看别人下河搅浑水摸鱼:“端端好似很欣赏吾兄?”
感谢夏朝礼法,男女之间说点欣赏之类的话完全不用有压力,使得沈端言可以毫无顾忌地点头。当然,就算有顾忌,她大约在美青年的强大光环下也会痴痴点头:“当然,如此清澈灿烂,令人羡,令人悦。”
“羡人有己不足,悦人有己所羡,只是端端何处不清澈,又哪里不灿烂?”萧徐绝对是个坚信自己直觉和判断的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看法和结论,比如他认为沈端言过得不很好,那这个念头就很难消去。若是谎言终作伪,唯有事实攻不破,萧徐伺机静待水落石出。
“会尽世情便难于灿烂,晓通人意便难于清澈,为人处世的学问和清澈灿烂总是相抵触的。那吴王您说,人是应当作为人处世的学问却蒙昧初心好,还是日日清澈灿烂为人诟病却肆意洒脱得好?”沈端言笑看吴王,以问对问,她最近好像有点预魔怔了,热衷于此。
萧徐:小端端真不乖,又要淘气。
“为何只看反面不看正面,会尽世情晓通人意是红尘俗世的大好学问,作通了这门学问世事人情便不过是你翻覆手之间的事。若保有天真烂漫之心,又可尽得世间美好,着眼处花开柳绿,山青水明无不是好。”吴王说完冲沈端言笑了笑,又是那种长辈式的,带着些许纵容小丫头胡闹的味道:“端端,此地虽好,终不是长住之所,夫妇之间终是朝夕相处才能恩爱长久,莫信那些什么云霞雨电,何必朝夕,惟细水长流涓涓脉脉方是长久之道。且……不日就是令尊寿辰,你真能在此避居一世?”
好吧,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事实,想到再过几天就是沈观潮做寿的日子,沈端言就满脑门子官司,沈观潮那样强大的人,要是看出来她把他闺女给穿了可怎么整。至于其他的,什么在此避居一世,王爷,我真能!
“我这人别的好处没有,就一点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就只想着怎么把今天过好。资质着实愚钝,做不来风物长放眼量这般目光长远的事来。”沈端言说完一声轻叹,不为其他,只为将要见到的沈观潮,那真是个活下来就没打算给别人活路的存在呀。
这几日空闲下来,沈端言就开始准备寿礼,别的东西都可以上外边搜集,贴心的心意却得亲自出手。沈端言会些个什么,原主倒是会绣花写字画画,她拿起来估计也能像模像样,只是她真没原主那样好的耐性去干这事。最后,果断决定写幅字,字数少一点,拿质量来顶。
抄一个名人名言,足够镇得住场不说,还能显示一下沈家传承千年的礼乐传家,而且沈家还爱出诤臣,那也可以做做文章,从这上边想一准没错:“时逢毁誉心无诤,间有诗文手自编。”
沈端言能想起这一句来,还是一位领导屋里挂着这幅字,据说是位挺有名的诗人写的,要问沈端言是哪个,她完全不知道。她想着人领导能挂这字,应该送沈观潮也得宜,且感觉意思还算不错。如今沈观潮已经不在朝堂,这句诗文颇有点“我已隐退江湖,纵然江湖盛传着与我相关的传说,不过时人是毁是誉都已经无干与我的闲情,只偶尔出现在我手中的诗文才真正能抒怀解意”。
感谢原主,留了点遗泽给她,至少她不用为自己写不出一笔好看的字而烦恼。写完字,卷吧卷吧交给青茶,让青茶拿到城中去裱,待沈观潮寿辰前一日取回既可。